“要寫出那一點點帶光芒的真知, 是極其困難的”

“日常生活在今天,已經在某種意義上變得不可能了。跟我們對時間的體驗有關,生命的意義就在于體驗時間。今天時間都變成均質性的,可以切分、計算,你無法逃遁?!?/blockquote>

發自:深圳

責任編輯:宋宇

2019年,作家格非推出長篇小說新作《月落荒寺》。小說以北京一所理工大學的哲學系教師林宜生為中心,講述了知識分子圈的故事。這部新作與他1994年的作品《欲望的旗幟》有頗多相通之處。 (ICphoto/圖)

(本文首發于2019年11月21日《南方周末》)

“日常生活在今天,已經在某種意義上變得不可能了。跟我們對時間的體驗有關,生命的意義就在于體驗時間。今天時間都變成均質性的,可以切分、計算,你無法逃遁?!?/p>

《望春風》出版三年之后,作家格非推出了長篇小說新作《月落荒寺》。小說以北京一所理工大學的哲學系教師林宜生為中心,講述了他周圍知識分子圈的故事。

在2019年11月10日的深圳讀書月活動中,《月落荒寺》首發。格非的小說以精心的設計和伏筆著稱,但他不愿過多解釋小說的緣起、構思細節等問題。他不希望誘導讀者。

格非更愿意借由小說討論對于文學的理解如何變化。最近幾年,他持續思考現代小說里的自傳性。在他看來,今天大部分小說是審美、智力或娛樂的游戲,如何呈現生活的真知這一點被屏蔽了。這是他最遺憾的,而現代小說出現后,小說家能利用的唯一資源就是日常生活。所謂生活的真知,指在寫一個人物時,作家應該調動真正的經驗,即他所言的自傳性,或者說要能從小說里看到作家自身的精神內涵、追求,作家自己的痛感和對生活的理解。

格非的思考受日本已故文學批評家小林秀雄影響。在后者看來,現代文學理論有一個錯誤,即認為小說的能力是無限的,可以把社會生活完全客觀化、對象化,作家可以借助素材描述林林總總的社會生活。

“小林秀雄說,今天大部分現實主義小說作家——他稱之為‘寫實小說’——他們不是在寫小說,而是被小說寫,你寫的人物跟你沒有任何關系。今天小說遭遇的最大問題就是沒有任何神秘感、真正的情感,人物可以互換。你可以把故事編得非常離奇,因為新聞可以提供大量模板。但是有足夠的材料,有高超的講故事能力,就能稱為好作家嗎?我的答案是否定的。要寫出那一點點帶光芒的真知,是極其困難的?!备穹钦f。

格非援引小林秀雄來表達他對何為寫好一個人物的理解。在小林秀雄眼中,小說家不應該滿足于寫出一個宛如真實的人物。經典小說里真正重要的人物,之所以讓我們無法忘懷,是因為他們都是獨一無二的,這一點在今天已經失去了?!靶≌f不再需要我們自身的絕望,我們的痛,我們在日常中感受到的那一點點真知,這一切和你筆下的世界沒有關聯。這樣的話,我們怎樣和讀者建立某種聯系呢?”格非說。

而小林秀雄認為,作家要寫好一個人物,需要具備三點:尊重、理解和愛這個人物。在格非看來,要真正愛筆下的人物,就必須調動小說家自身真正的經驗。他告訴學生:“就算寫一個罪犯,也先不要管他是罪犯,不能因為他是罪犯就隨便寫?!?/p>

活動當天,格非接受了南方周末專訪。

“我們很難那么仔細地端詳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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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絡編輯:周凡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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