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擊同性戀 一個“不存在的疾病”的治療騙局?
世衛組織早就宣布同性戀不是一種疾病,但中國醫學界對此仍長期存在分歧,留下盈利的空子和尾巴,同性戀求醫者成為“送上門的肉雞”。矯正、收費,再矯正、再收費,同志、醫生、咨詢師、焦慮的父母,共同繁榮了這盤“隱形的生意”。
責任編輯:葉偉民 實習生 胡可藝
2014年3月1日晚,青島一家同性戀酒吧內,一場“我們形婚吧”的主題派對在進行。
一個警察帶著一個同性戀來醫院,問:這到底是流氓還是精神有???有病就留在醫院,沒病我就帶走。
世衛組織早就宣布同性戀不是一種疾病,但中國醫學界對此仍長期存在分歧,留下盈利的空子和尾巴,同性戀求醫者成為“送上門的肉雞”。
中國同性戀者的“平權運動”遠比想象中困難。一個民間自發開展的調查報告發布會,邀請的精神醫學家沒有一個到場。
吳振躺在沙發上,看見咨詢師捧著電擊儀走了進來。他看了看,有點像高中物理課上的毫安表,上面寫著“厭惡療法治療儀”。
咨詢師讓他躺好,全身放松,閉上眼,想象同性的嘴和身體,想象和他們親熱。
吳振想象不出來,那個方頭方腦的機器,像一對怪眼,讓他緊張。
不過五六分鐘,咨詢師將電極刺向他的手臂,雖然只是一下,但電流冰冷,他還是一骨碌跳了起來。
這是一次價值五百元的體驗,事后,吳振得到一張收據,抬頭寫著“同性戀矯正”。
這更像是一次臥底,身為“同志”,吳振反對成為矯正的對象,但這之前,他并不知道這樣的矯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直到電流過體,他想,這種痛苦,真的沒必要。
2014年3月,吳振將重慶心雨飄香心理咨詢中心告上了法院,同時成為被告的,還有百度公司,只要在其網頁搜索“同性戀矯正”,置頂的總是這家機構。
這只是冰山一角,2013年,同性戀公益組織“北京同志中心”曾向全國十個省的十家同性戀矯正機構寄去投訴信,結果不了了之。
早在1990年,美國精神醫學會就證實,性傾向改變的可能性幾近于零。但在中國,針對同性戀的治療卻方興未艾,矯正、收費,再矯正、再收費,同志、醫生、咨詢師、焦慮的父母,共同繁榮了這盤“隱形的生意”。
“厭惡療法”
2012年秋天,一個女孩在微博上向北京同志中心求助,她的“女朋友”被自己的父母送進精神病院進行治療。同志中心試圖介入,但孩子無法反抗父母,最終失去了聯系。
這之后,中心開始關注中國的同性戀治療。但甫一開始就陷入困境,負責人說,他們找不到愿意講述治療經歷的同志,雖然在同志中心,他們就知道至少有兩個人接受過治療。
“他們說,這是唯一不想提起的經歷。”
對同性戀的治療可以追溯到20世紀初。弗洛伊德曾研究用精神分析法將同性戀轉變為異性戀。1920年,他嘗試為一位女同性戀進行治療,通過催眠和精神分析,重塑她對異性的觀感。但后來,治療不得不終止,當弗洛伊德發現她對接觸男性如此厭惡。
之后四十年,各種治療方法層出不窮,既有簡單的冷水浴療法,也有新興的激素療法,通過攝入雄性或雌性荷爾蒙,改變性向。腦葉切除手術,也成為一項并不驚悚的選擇,出于人道主義,也有專家認為對男同性戀,最好的辦法,是“教育性”的嫖妓。
在這些矯正方法中,最流行的是厭惡療法。將同性性沖動和懲罰以及令人厭惡的東西結合起來,形成條件反射。醫生會提供同性的裸體照片或者性愛視頻,當出現性興奮時,有兩種常見的選擇,一是進行電擊,二是注射“阿撲嗎啡”類的藥物,后者會帶來劇烈的頭痛導致嘔吐。
在美國,1972年的一份報告顯示,40個同性戀“病人”經受了5天的電擊治療,平均每人總共接受了1050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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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絡編輯:小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