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授權刊發】關切的眼神和好奇心(外二篇)
我在文章里經常寫到大兒子光患有智障,寫到我們全家因著他創作的音樂而快樂,而設法寧靜地生活至今。之所以說設法,是因為我們總是在超越接連不斷地出現的困難。
責任編輯:朱又可
我在文章里經常寫到大兒子光患有智障,寫到我們全家因著他創作的音樂而快樂,而設法寧靜地生活至今。之所以說設法,是因為我們總是在超越接連不斷地出現的困難。
從今年(2006年)年初開始,我和光每天進行一小時的步行訓練。我們居住的處所臨近高臺突出部,通往平地的那條長長下坡道上,有一條用柵欄圍著的散步道路,及至下行到平地后,沿著運河的那條相同的散步道路便與其連接起來。
光今年42歲,醫生提醒他身上已經出現成人病的若干跡象??紤]到他的肥胖,我便想起要與他共同行走。而且,這也只是基本的步行訓練。
他還存在視覺障礙,無法跑動,腳部也有不算嚴重的問題,因而乘坐輕軌列車或是前往音樂會之際,我或妻子總是握住他的手臂。
這是外行人制定的步行訓練計劃,指望光借助這個步行訓練終將能夠獨立行走。放開他的手臂,只是貼近他的側旁步行。為了哪怕略微減輕他行走時用鞋底蹭擦地面的毛病,就想讓他走動時擺動雙臂,與腿部的動作聯動協調起來。
游泳俱樂部的一位教練是我的朋友,就在我思考如何推進這個計劃時,他送來頗有重量的樹脂棒。手握這根樹脂棒行走,將會甩動胳膊,腳似乎也會抬離地面。實際上,通過數天的練習,情況果然如此,光便以這個進步鼓勵自己,每天進一步展開這項訓練。
與自身的智障不同,光有著非常認真的個性,在步行訓練期間他并不說話,我也或是思考正讀著的書或是想著其他事情。
光抬不起腿腳就容易絆倒,經常因此而引發癲癇小小發作。每當此時,我便緊緊抱住他,如果能夠讓他在地面坐下來的話,就一動不動地保持那種姿勢大約十五分鐘。在此期間,由于我需要支撐光的頭部,即便周圍有人招呼我們,我也無法應答,曾有多次惹得對方心頭火起。
且說在這次的步行訓練中,正當我的頭腦不知不覺被散漫的思緒所占據時,光被路面上的一塊石頭絆住腳,咕咚一聲摔倒在地。由于這不是癲癇發作,光的意識很清醒,卻反而讓我為之驚慌,同時也為自己未盡到責任而自責。
我所能做的,就是抱起遠比自己身體沉重的光的上半身,將其倚靠在散步道路旁的柵欄上,檢查摔倒時是否傷及頭部。在別人看來,我們兩人慢騰騰的動作一定顯得無依無靠。
一位壯年婦女騎著自行車來到近前,她跳下車便招呼道:“沒問題吧?”同時將手搭放在光的肩頭。光最不情愿的事,就是被陌生人觸摸自己的身體,再就是狗對著自己吠叫。在這種時候,我明知自己會表現得如同非常粗野的老人,卻仍然強硬地說道:“請你先把手挪開!”
那位婦女憤慨地起身離去后,我發現一位高中生模樣的少女,也是在距我們一段距離的地方停下自行車,一動不動地注視著我們。她從衣袋里露出手機,卻并不完全掏出來,只是讓我略微注意到那手機,同時凝神注視著我們。
光站起身來,我行走在他身旁并回頭望去,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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