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英】鄧飛 微公益天使

他是記錄者,也是公益人。他看到的太多,刻骨銘心的痛,總讓他無法釋懷,只要一閉上眼睛,孩子們饑餓的面容便在他的腦海浮現。沉默便是沉淪,作為記者,他不能沉默。免費午餐、微博打拐、大病醫保、暖流計劃,鄧飛的名字,與他的公益行動聯系在一起。他的行動,影響了高層決策,“中國微公益天使”這個稱號,他當之無愧。他是天使,他要用天火,照亮這公益的天空。

他是記錄者,也是公益人。他看到的太多,刻骨銘心的痛,總讓他無法釋懷,只要一閉上眼睛,孩子們饑餓的面容便在他的腦海浮現。沉默便是沉淪,作為記者,他不能沉默。免費午餐、微博打拐、大病醫保、暖流計劃,鄧飛的名字,與他的公益行動聯系在一起。他的行動,影響了高層決策,“中國微公益天使”這個稱號,他當之無愧。他是天使,他要用天火,照亮這公益的天空。

鄧飛 “中國貧困山區小學生免費午餐”發起人。2009年8月,新浪微博上線,鄧飛應友人之邀注冊了新浪微博賬號。連他自己本人都不知道,他將在這個新興的互聯網產品上引發起波瀾壯闊的公益運動。鄧飛是平媒的旗幟人物之一,如今,將自己的事業定位為“微公益”,“公益王”更是業界對他的肯定。

《水滸傳》有個鄧飛,人稱“火眼狻猊”,一生為人正直,搭救過多名梁山好漢。生活中有個鄧飛,愛憎分明,熱衷公益,被他解救的人,比梁山鄧飛現實得多。

沅江,洞庭濱湖小城,山丘、平原與沼澤在這里匯集,典型的湖泊丘陵地貌讓這片水土格外養人。鄧飛便出生在小城的鄉村里。他是個典型的農村孩子,外面世界的精彩讓他刻苦攻讀,指望考上大學能一飛沖天。然而,高考的殘酷讓他至今心有余悸。“我們班上除我全軍覆沒”。鄧飛終于如愿,考上湖南大學,與新聞結緣,但每想到年少時的學友與玩伴如今因為命運安排的不公,鄧飛的臉上寫著惋惜與不平。

火火的“大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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憂郁的目光中透著深邃和堅韌,一口典型的湖南普通話,讓與他接觸的人們感受到一股霸氣。他的激情,果敢與智慧,讓人感受到特有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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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的身體里住著三個男孩,一個因為不公,憤怒而悲傷;一個因為絕望,尖酸而刻??;還有一個需要激活,他溫暖而善良,可以改變社會????”他始終以大男孩的形象出現,他的氣質,也與新聞人有著天然的耦合,而新聞人,也需要有幾分長不大的“爭”與“執”。

鄧飛是新聞界的一把刀,他用一支筆,像庖丁解牛那樣,剖析社會問題,割除社會弊病。他的崛起,與移動互聯網絡的興起不可分離。從QQ群到微博和微信,他行走于“微江湖”之間,發力于現實社會。十余年的記者生涯,他寫下約160余篇調查報道,涉及死刑犯取器官、三峽移民回流、男童販賣、化隆制槍、沈陽螞蟻夢、永興法院爆炸等新聞,并帶領一群調查記者蹲守湖南郴州,持續報道郴州市委書記、紀委書記等腐敗窩案,推動郴州官場大整肅,其中紀委書記被判處死刑。調查報道幫助鄧飛積累了較多聲名,拿到了兩個新聞網站的“年度記者”,更被《東方早報》評為中國十年來四大記者之一。每年,他都有震撼之作發表。因為香港媒體的身份,他的文章經常不能在大陸轉載,博客便成為他的陣地,在博客最火的那幾年,鄧飛是最火的博主之一。他因此被一些官員稱為“湖南四害”之一。

《鳳凰周刊》是調查記者的天堂,這里“尺度大,少約束,我們可以寫出盡量想寫的東西”。鄧飛的同事們也驚訝于他身上澎湃著的工作激情。不過,他還是陷入一個普遍的困境:中國太大,新聞太多,一些事件的匪夷所思超越人們的想象尺度,讓好萊塢最優秀的編劇都望塵莫及。他寫不完,感覺自己孤獨地置身于家鄉的蘆葦蕩里,無邊無際,看不到盡頭,讓人絕望。

像美國記者一樣奮斗的夢想漸漸迷惘。19世紀末,美國社會因為盲目追逐發展問題叢生,一批調查記者挺身而出,揭露各種社會問題,掀起一場“扒糞運動”,聯合中產階層推動各項立法,終于建立新秩序,改變了整個國家。而中國的中產階層背負太重,大多數調查記者的成果經常因為各種原因被“斃稿”,即便順利發表,也多是未見波瀾便石沉大海。

“你抑郁了嗎?”這是一個時代的癥候,更是新聞行業的真實寫照??粗粋€個同行身陷身心泥潭,鄧飛僥幸逃脫。他想做事,因為他是一位組織者,不會為了報道而寫文章,文章背后,故事更精彩。

微博興起,鄧飛抓住了機遇。一場場微博公益行動,在他的推動下波瀾壯闊的展開。免費午餐,是鄧飛利用移動互聯成就最大的公益活動,因為這個活動,鄧飛名動江湖,“微公益天使”對他來說,亦是名至實歸。

 

從記錄到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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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說不做,永遠沒用”,從記錄者到行動者,從觀察者到執行者,鄧飛走了一條符合自己性格特征的道路。長期的記者生涯在他的臉上寫下了“滄桑”,敢怒敢罵的性格更決定了他的不甘寂寞,他的行動,似乎是命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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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年2月25日夜,南海上,一艘油輪安靜游弋。龐大郵輪上的小劇場內,天涯社區年度頒獎晚會熱火朝天,鄧飛榮膺“天涯社區2010年度記者”獎。2010年,鄧飛用微博展現江西宜黃一個鐘姓家族遭遇強拆的故事,將宜黃一群官員拉下馬來。除夕,鄧飛的微博網友在江蘇的一個鄉村,找到了他們尋找了3年的男孩。

與鄧飛比鄰而坐的,是一個曾在貴州做小學支教的女青年,她被天涯網友評選為“中國最美支教教師”,是“鉛筆芯”微公益活動發起人。女孩叫蔡加芹。她看見鄧飛的名字,表情驚訝,她說,自己在上海復旦大學新聞學院聽課時,常聽到鄧飛的名字。既然是熟人,于是和她低聲交談。

交談時,蔡加芹表情黯然,支教的經歷,讓她回城后放不下鄉村的孩子們。鄧飛問,是什么讓你忘不了?她說,是他們眼巴巴的眼神,太可憐。記者的職業習慣讓鄧飛心中一緊,他追問:“可憐,可憐什么?”蔡加芹回答,每一次教師小食堂開飯,她端起飯盒,孩子們聞到香味,總是眼巴巴地看著她,她只能把飯盒端回宿舍,關起門偷偷吃完。

小學沒有食堂,鄧飛能理解,但是孩子們為什么不能回家吃午飯?鄧飛驚訝并警覺起來。他依稀記得,二十多年前,自己在老家村子里讀小學,午飯都能回家吃。雖然吃得不怎么樣,但還不至于餓肚子。

蔡加芹看見鄧飛一臉驚訝和茫然,解釋說,現在山區撤點并校,孩子們都被集中在一個學校,上學路途太遠,不能回家。“他們早上六點多就要起床上學,下午四點半放學回家,到了家,已經天黑,才能吃上一頓像樣的晚飯。”

“那孩子們怎么能熬過中午的饑餓?”蔡加芹說,他們一般就趴在桌子上睡覺。實在頂不住,就去找水龍頭喝口涼水。

2011年5月26日,湖南懷化,新晃縣田家小學,記者問一個小女孩:中午不吃飯你餓不餓?小女孩:“餓,”記者:那你會怎么辦?小女孩:“唱歌,”記者:唱什么歌?小女孩:“祖國祖國我愛你????”這樣的場景,在中國鄉村小學,非常普遍。這令另一位鄰座的《南方周末》評論員鄢烈山極為震驚。他一臉傷感,嘆息說,三十年前他在湖北的鄉村里忍饑挨餓,酸楚求學,怎么發展這么多年了,還是這樣?

一股熱血沖上頭。鄧飛對鄢烈山建議,這樣,我們去蔡老師的那個學校,給孩子們建個食堂,讓他們中午有飯吃。有食堂,沒錢做飯怎么辦?鄧飛建議:我們幾個人一起籌錢,每年籌兩三萬元,給孩子們吃飯。晚會繼續歡樂,沒有人注意這三個人短暫的交頭接耳,也不會知道這三只“蝴蝶”扇動翅膀,竟掀起一場波瀾壯闊的社會運動。

2011年下半年,好消息從多方傳來。7月在云南,《春城晚報》首席攝影記者黃興能帶著志愿者走進學校。黃興能是鄧飛的好友,曾陪同鄧飛調查云南邁扎央賭場、陽宗海污染等重大事件??匆娻囷w召集“免費午餐”后,他立即加入,承擔云南項目的整體執行。

湖南的伙伴、湖南公共頻道首席記者陳旭,帶著兩個志愿者在新晃,為41個村小建立微博,籌備統一開餐。

在貴州,7月10日,《黔中早報》聯合民盟貴州省委、華中科技大學和貴州省青基會做了一場活動。貴州省人大常委會副主任、民盟貴州省委主委顧久在演講中對鄧飛等人表示衷心感謝,并呼吁臺下的省委統戰部、省直機關工委、省教育廳、共青團省委等領導支持“免費午餐”在貴州的活動,現場籌款11萬余元。在深圳的小斯說服了她的單位招商局,支持“免費午餐”項目。這是“免費午餐”的第一個央企伙伴,鄧飛飛到深圳和他們討論大規模合作。不久,招商局集團董事長傅育寧帶領團隊,走進貴州威寧的山區小學。

在江西,《九江晨報》記者也告訴鄧飛,幾所貧困小學考察完畢,其中修水縣船艙小學符合“免費午餐”的條件,可以開餐。一個叫殷漫珈的上海網友愿意提供這個學校的餐費。9月8日,鄧飛帶著南昌的十余家媒體來到這個距離縣城48公里的山區小學開餐。這個湘鄂贛三省交界處的貧困縣海拔高,耕地少,谷物一年一季,收入來源以青壯年外出務工為主。1927年,毛澤東在該縣打響了秋收起義的第一槍,翻開中國革命新的一頁,數萬修水人民曾獻出生命。

在四川,9月5日,第一所“免費午餐”學校在涼山彝族自治州喜德縣則約鄉前進小學開餐。之前,《天府早報》、《華西都市報》和四川新聞網的伙伴深入涼山,記錄了當地彝族孩子的生存困境,貧困、落后令人難以置信,鄧飛帶著團隊在涼山州喜德、普格、金陽、西昌等地一口氣連續在5所鄉村小學開餐。

湖北也開始行動起來。武漢常青花園社區志愿者協會6名志愿者和《長江商報》2名記者進入恩施,寫下大山深處土家族孩子的諸多困境。其中,一個用竹筐制作的籃球架令人動容。此后,鄧飛根據志愿者初步審議結果,確定4所學校作為湖北省首批開餐學校。

9月20日,深圳花園城購物中心。“免費午餐”第一次走進社區,8天籌集善款62489.2元,開創公開清點善款并當天公布數據的模式,為其他城市開展線下募款建立可復制模式。

9月23日上午,漢口常青花園社區常青花園武商量販店。“免費午餐”行動小組展示數十幅山區學生午餐的圖片,不少市民流著淚走向捐款箱?,F場,湖北團隊還進行義賣愛心T恤和一對一幫扶登記。精博常青幼兒園的17個小朋友送來衣物捐給山區小伙伴,常青花園三社區環保志愿者服務隊的12位老人也趕來捐款。這場活動,共計募得善款95,675.1元,定向支持湖北孩子。

過去幾年,鄧飛所發起的“免費午餐”被公認為是互聯網上最具影響力的公益運動、新媒體賦權的標志性公共事件,鄧飛和他的團隊獲得殊榮無數。

把生命交給公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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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起鄧飛,公益便是他的注腳。什么樣的人能將公益寫入生命?正是這樣的“公益王”,直到去年,才得到一間辦公室,那是郭廣昌送給他的,原是復星國際中心的儲藏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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證嚴法師說,使命感就是一個人使用生命的感覺。這幾年,鄧飛如此使用了他的生命—2011年1月,發起“微博打拐”,幫助孩子免于拐賣;2011年4月,發起“免費午餐”,幫助孩子免于饑餓。2012年7月,啟動“中國鄉村兒童大病醫保”,幫助孩子病有所醫;2012年9月,發起“暖流計劃”,給孩子們送去衣服鞋帽和文具物品,讓他們上學不那么心酸。2012年12月,在去江西廬山的路上,鄧飛在微博上看到一張照片—一個農民跳著一擔鳥去賣,左邊是野鴨,右邊是天鵝,配文是“湖南殺戮候鳥”,其中一個村子一晚上殺鳥上萬公斤,令鄧飛氣結。2013年1月8日,鄧飛與《新京報》等38家全國都市報聯合發起“讓候鳥飛”。

2013年春節,鄧飛看見網友說山東濰坊一些工廠將化工污水通過深井打入地下,發起“中國水安全計劃”,幫助每一個中國人都可以獲得干凈的水。

2013年8月,媒體報道各地女童接連遭遇性侵害。鄧飛召集“免費午餐”500發起人中的女記者們,發起女童保護,通過組織各地女記者入校宣講引導女生認識自己的身體,并聯動婦聯、公安等部門建立簡便舉報模式威懾鄉村不軌者,保護她們免于侵害。

鄧飛將這7個公益項目編成兩個集團,一個是水鳥聯盟,整合“讓候鳥飛”和“水安全計劃”,建立數據庫,關切河流、湖泊、濕地和森林等自然資源。一個是中國鄉村兒童聯合公益。鄧飛設想建立一個網絡社區,聯合微博打拐、免費午餐、大病醫保、暖流計劃和女童保護,形成一個新的生態系統,聚集人財物資源,全面服務6100萬留守兒童。

“照顧這些孩子,我們要為中國的未來做一筆巨大投資。若干年后,我們掉過頭來,再發起一個養老項目,呼吁數以千萬計的孩子來照顧當年照顧和幫助過他們的人。如此循環,以善養善,令愛生愛,我們可以獲得一個公益的亞馬遜熱帶雨林,生生不息。”鄧飛的腦子里,宏大的計劃始終總能從大腦躍出。

鄧飛正在開創一場偉大的微公益,繼續探尋如何提供條件把普通的人聚合在一起,發生巨大的變革。他將其稱為“合聚變”。“這些條件中,有愛、使命和價值觀,有集群式的社會動員,還要有一整套的專門組織治理,發現、激活和科學發掘每一個人的內心力量,我們就獲得一個澎湃的能量場”。

傳統觀念中,人們對公益或慈善的認知往往是“達則兼濟天下”。它們是政府、大機構和少數“成功者”的專利,變成一種道德競賽—誰捐的錢越多,境界也就越高。但“微公益”改變了局面。“我們倡導一頓午餐3元錢,降低行動門檻,令人人可為,讓公益從此變得輕松溫暖和非犧牲。”

沒有借鑒,鄧飛一開始只能摸著石頭過河,但他沒有畏懼。他深信,遵循常識,恪守透明,把自己打開攤開,交給社會—“做得好,我們就可以被鼓勵,繼續堅持;做得不好,馬上就會有人批評或者責罵我們,逼迫我們迅速糾錯。”

源于微博,在互聯網上實現遠程協作,全程展示行動和成果,并用集群的組織方式來推動一場龐大的公益行動,鄧飛走在了前面。在媒體潮水一般的報道中,他被普遍評價是“微公益”的開創者—2011年12月,“希望工程”創始人、南都基金會理事長徐永光在一篇文章里寫道,鄧飛代表的是“微公益”的興起。這個“微”包括兩重含義,一是微博的公益傳播,二是勿以善小而不為,人人可參與的公益模式。新媒體與微公益共生,為慈善回歸民間、保障公民自由選擇參與公益活動并行使監督的權利創造了可能性。新媒體的偉大力量,令人看到了中國公益新時代的曙光。

柔軟地轉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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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資深調查記者轉為 “公益事業拓荒者”,鄧飛開拓了一片片處女地。對孩子的愛,對候鳥的憫,讓人們從鋼鐵硬漢身上看到了俠骨柔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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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調查記者到公益人的轉型,鄧飛笑言自己比以前更帥了。他看了一下自己的臉。過去皺著眉頭寫稿,讓他的臉看上去繃得很緊,甚至能看到橫肉,做公益以后的鄧飛很快樂,他說自己的五官張開了,頭發也掉了很多,額頭露出來顯得臉更長,“我還是蠻認可做公益以后的人會更帥。”

作為調查記者,鄧飛曾經更多是從批評者的角度站在山頂上對山下的人指手畫腳,作為一個微公益的行動者,鄧飛發現自己以前的判斷和評論不夠嚴謹。他承認,自己只看到了一個側面、一個角度,或是一個階段。這足以讓鄧飛反思過去的批評報道是否客觀精準。不過,鄧飛并不否認自己過去十年的努力和成果。他的報道,把很多人送進監獄,回想這一經歷,鄧飛感覺調查記者的生涯對自己的訓練和支持是巨大的,讓他更加了解評論的慎重和世事的多元與復雜。

“我們以前迷信殺殺殺,送貪官到監獄,后來發現送不完。如果不能改變土壤的話永遠收獲的都是爛蘋果?,F在想,一個人生病是因為有邪氣,那么我們就增加正氣,讓它慢慢占領身體,逼出邪氣。”

鄧飛已成名人,從評論別人,到成為別人評論的對象,有時候會莫名其妙地受到別人的攻擊和質疑,這些攻擊五花八門,讓人啼笑皆非。有人質問他為什么坐飛機,不用機票錢幫助更多的孩子;在四川藏區,鄧飛饑腸轆轆地看到路邊飯館隨手拍了別人的鹵肉發微博,有人就問:“你怎么吃得比孩子好?”鄧飛從內心理解質疑者,因為他們不能正常理解公益人,“難道我做志愿者就要放棄我的生活,我要把我的蘋果手機賣掉變成捐款么?”

后來,他想明白了:第一,你不要指望所有人都喜歡你,如來佛都做不到;第二,你沒必要讓所有人喜歡你,每個人見解立場不一樣;第三,你要問自己,我們做這個事情的目的是讓大家喜歡自己么?“我們初心是給孩子做飯,讓孩子免于饑餓,如果我們是爭取大家對我們的喜歡,要去迎合這么多人,就死定了。我們要輕易得到大家喜歡,就要忍受大家對我們的不喜歡,宇宙能量是守恒的。”對于不同的聲音,鄧飛很釋然:“總有人罵我罵得很難聽,但這樣的東西也傳播不了多久,因為我沒有做,我不擔心。”

從傳媒人轉身做公益,鄧飛承認自己曾經有過一些傲慢、疏于交流從而導致的誤解,現在他要保持謙卑的態度跟大家交流互動。“我們跟大家展示我們的方法,并且抱著不是說服大家的念頭,誠實展現自己。因為沒有利益糾葛,我們會透明公開,接受社會新的力量、新的技術。我們是在野地里吃五谷雜糧長出來的孩子,所以接地氣、結實、靈活,還能非常勤奮。”

從記錄者到公益人,從批評者到建設者,鄧飛“柔軟”地轉身,與政府的合作,也讓他面對曾經的同行和公眾的懷疑。一些民間人士擔心,鄧飛會“叛變”。對朋友們的擔心,鄧飛顯得十分大度,他從沒考慮過要選邊站,形容自己就是個做飯的人,正因如此,才得到各種界別的認可和支持。“我不存在叛變,政府和民間就是敵對關系嗎?我們做好自己的事情,不和政府聯合就是笨蛋。”在鄧飛眼里,政府掌握財稅和大部分資源,應該拿出來改善民生,保護未成年人的生命健康權利,“我不找他拿錢,找納稅人討要捐款,我不傻嗎?”

采訪臨末,鄧飛再一次提到了使命感:我們的使命感本來就是要拋磚引玉,做好模型牽引公共政策改變。“政府是一個野戰軍,它很笨重,但很有力量;我們是一個小而美的偵察連,沒有政績壓力,沒做好,我能糾錯,不在乎自己得失,我就是小白鼠,做好實驗,政府就能切進去。”

站在歷史角度上,公益是未來的力量,是大勢所趨。“一個國家的轉型需要給予時間和耐心,沒有一蹴而就的事情。能讓你迅速膨大的東西是春藥,傷身體的,我們需要的是調養。不是所有問題都是政府造成的,我們呼吁大家各自要擔負責任,為國家挑擔子。”

鄧飛就是一個敢于挑擔子的人,也是敢于做事的人。與鄧飛同為微博打拐發起人的于建嶸是鄧飛好友,他形容這位搭檔就一句話:他是一個敢于做事的人,有強大行動能力的人。徐永光曾經評價,沒有人能打敗鄧飛,除非他自己。不錯,鄧飛的名字已為朝野所知,他的每一個舉動都將受到各方的關注,等待他的,是更遠的路。這條路上, 是坦途一片還是布滿蒺藜,只有走過才知道。不過,從鄧飛堅毅的目光和果敢的語氣來看,他會走得更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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