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者】焦雄屏 電影粘合劑

焦雄屏以大陸電影為載體呈現出的文字和教學,讓臺灣人更了解大陸的文化和大陸人的生活,這也是她覺得很有成就感的一件事。

焦雄屏以大陸電影為載體呈現出的文字和教學,讓臺灣人更了解大陸的文化和大陸人的生活,這也是她覺得很有成就感的一件事。

 

焦雄屏被稱為“臺灣電影教母”,她很早就說過,不喜歡“教母”這個稱謂,“很多人都說自己是教母,我不愿意當”。后來她笑稱不如被稱作“臺灣電影之母”更準確。

不完全是玩笑。在上世紀80年代,焦雄屏成為了臺灣電影、電影人和國際電影節、電影市場交流的紐帶,后來她又開始參與推進大陸第五代、第六代導演和國際接軌。在男性掌控電影的時代,焦雄屏這樣一個溫婉的、熱愛電影、精通英語又有完整電影理論系統的知識女性,和一幫拍電影的大老爺們混在一起,雖然是一枝獨秀,但大家都哥們兒式地叫她“老焦”。

如今,老焦頻繁來北京,主持一檔由風行網出品的對話節目《聚焦》,對談電影行業里的各類精英佼佼者,對談的對象很多都是她的老朋友,吳天明、陳可辛、章子怡等等。其時正忙于執導春晚和宣傳自己賀歲新片《私人訂制》的馮小剛,也將他這個階段重磅的訪談留給了老焦。

 

 

焦雄屏 臺灣著名電影學者、影評家、劇作家,同時也是著名的電影評論人、制片人,臺灣年輕影人的幕后推手。1981年畢業于美國得州大學奧斯汀分校影視專業碩士學位。就讀于UCLA博士班。1981年返臺。任“國立藝術學院”專職講師。為臺灣新電影作了理論上的論述與介紹。策劃出版了《電影館》叢書等,監制作品有《香港情懷》、《望鄉》、《洞》、《十七歲的單車》等?,F任臺灣電影中心主任、吉光電影公司董事長,并任教于臺北藝術大學電影創作研究所。

 

“子怡你一定把英文練好”

對談焦雄屏很難讓人拒絕,她一直在教書、出書、當電影監制、做電影翻譯、擔任各類國內外電影節的評審……最重要的一點用焦雄屏自己的話說就是:“我一直專注電影文化,不問私生活”。

焦雄屏的主業是在臺灣的大學里教書,其余時間身份多重,寫影評,寫專欄,擔任電影節評審,參與電影項目。相比較,這些主業之外的成績,讓焦雄屏更有知名度。

焦雄屏擅長傾聽,這不是她特意選擇的姿態,而是那些大腕們一坐在她的面前,都放下了設防,話變得很多。

章子怡在節目里叫焦雄屏“焦大姐”,二人的淵源,在章子怡19歲那一年就開始了?!段业母赣H母親》獲柏林國際電影節銀熊獎那年二人相識,第二年,章子怡憑《臥虎藏龍》來到戛納沖擊金棕櫚獎,二人再次碰面,她給她寫了個條子:“子怡你一定把英文練好”。隨后幾年,只要是章子怡來臺灣,都會給焦雄屏打電話。2013年關于章子怡的話題太多了,緋聞纏身的她鮮有專訪,在焦雄屏的眼里,“子怡是一好演員,在電影史上很多演員都是因為緋聞或者丑聞的炒作,導致這個人的銀幕生涯可能最后都要完蛋,培養一個好演員很不容易,她私人的事情我覺得還是要和電影分開討論”。

對于正能量的傳達,是焦雄屏目前行事的一種價值觀,“到了我這個年齡,我越來越覺得傷害的事少做,越老就越會覺得年輕時犯下的任性和咄咄逼人都會回到你身上”。用溫和的方式和嘉賓對談,是焦雄屏正能量傳達的一種。不以挑戰性的訪問為目的,不去炒作明星的私生活,和焦雄屏對談,讓受訪者很安心,焦雄屏在他們身上也找到新的火花和認知,“從對方身上印證我的一些想法,很有趣”。

“哎,你去和老張說一說”

在臺灣,電影產業化的幕后推手有李烈和柴智屏,她們創造了一些臺灣電影的票房奇跡,打造了一些臺灣偶像明星。主要以教學為主的焦雄屏在做一些文化類的工作,她的格局要更大些,比如幫政府修改電影政策,建立電影理論,推動了臺灣新電影的奠基,帶新電影走出臺灣,這些事情幾乎都是她一手包辦,甚至臺灣民眾對于大陸電影的認識,也來源于焦雄屏的引進。

在國外電影節見到中國導演,“只要一碰到,一定是約好晚上聊天,一聊就到夜里三四點,這不單是對電影的熱情,更多是兩岸之間的熱情”。

1987年東京電影節,焦雄屏第一次見到吳天明,那一年《老井》得了4個大獎,她也和吳天明成了哥們,每天都在居酒屋聚會,談論個不停,那應該也是兩岸電影人的第一次相聚:“每次吳天明都叫當時的臺灣紅歌星林峰出來付賬,當時我們窮哈哈,說賬要資本家來買”。在同年的柏林電影節上,吳天明帶焦雄屏認識了張藝謀、田壯壯、顧長衛、顧長寧等人,緊接著,她跟著吳天明進入了大陸,從西安開始,到北京、深圳。

她也是第一個參加大陸金雞獎的臺灣人,那一年金雞獎的主持人本想在頒獎晚會上介紹她的身份,“我說別別別別,你在大會上宣布,回家我的飯碗就丟了,我在臺灣公立大學教書,是屬于公務員,那時候兩岸還沒有那么放松”。那一次從大陸回到臺灣,焦雄屏開始寫專欄“從電影看中國”,每周寫一部電影,她沒有從電影的美學和評論出發,而是介紹從電影里所反映的社會情況,意識形態以及大陸人的看法和大陸的風土人情,連續寫了5年。

以大陸電影為載體呈現出的文字和教學,讓臺灣人更了解大陸的文化和大陸人的生活,也是她覺得很有成就感的一件事,“我很高興臺灣民眾少走了彎路去了解大陸,兩岸隔絕的時間太久了”。同時焦雄屏還扮演了兩岸電影人的粘合劑,“侯孝賢和張藝謀講什么事情都要通過我,男人和男人之間的交流好像總怕麻煩,侯孝賢有什么事找張藝謀就叫我說‘哎,你去和老張說一說’,很好玩”。

焦雄屏早年也勸說當時一直走地下路線的中國第六代導演要浮出地面,“他們很多人聽不進我勸,他們認為和政府有一點疙瘩的時候是最容易表現出自己的藝術情懷和高風亮節等等,后來我也就不勸了”。臺灣、大陸導演中幾乎沒有人不喜歡焦雄屏,不光是她獨立、開放、易溝通不強權還很風趣,還在于在各大影展上,她也樂于助人,常常當起各個導演的翻譯。在她第一次到柏林電影節的時候,賈樟柯就慕名而來,“他跟我說焦老師你一定要看我的《小武》,我當時說你放心吧,只要是中國電影我都不會放過”。果然,看過《小武》后的焦雄屏在國外影展上逢人就推薦,在那次柏林電影節上,《小武》奪得三個大獎,導致很多年后一位國外的電影人這樣介紹焦雄屏:“是她發掘了賈樟柯”。

“現在我有一種老人家的心態”

談吐溫婉優雅的焦雄屏干起事兒來風風火火,女強人一個。她1988年創立中時晚報電影節,1993年主導臺灣電影年活動,推動電影出口、電影普及化及設立電影數據庫。2007-2008年出任金馬影展主席,改革評審制度、創立合拍平臺。80年代初至今,她擔任多個國際電影節評審。

盡管有很多電影圈的人脈、資源,她沒有動過當導演的念頭,現在的她就更堅定將監制的道路走到底了,2013年,焦雄屏監制的兩部電影上映,一部是《被偷走的那五年》,另一部是《意外的戀愛時光》。

作為監制,她也帶領了很多大陸和臺灣的電影人,如許鞍華、關錦鵬、徐小明、蔡明亮、王小帥、易智言、劉奮斗、李玉等奔往國外各大影展。這些當年還是新導演的名字如今都變成了響當當的大導演。很多如今很火的演員,也都與焦雄屏有很深淵源。高圓圓、李心潔、陳妍希、陳意涵、彭于晏等,第一部作品都出自她監制的電影。“我們就真的是在大街上找的,現在我有一種老人家的心態,看著自己的徒子徒孫都發展得那么好,很開心。”

在大陸好好做電影讓焦雄屏覺得很有快感,在她看來大陸的電影局面是電影史百年來不曾看見的機遇,她現在最想做的事想把手上的幾個“夢幻”項目拍出來,就像《1942》壓了19年一樣,焦雄屏也有自己一直藏在心里的“理想”題材。

臺灣電影在經歷了前兩年的新導演“小清新”票房回潮后,電影的格局仍然沒有發生大的轉變,目前很多電影公司更傾向做一些本土共鳴電影,比如完全臺語化、民俗化、低檔次的笑話。“用我們的話說就是民粹,看起來還蠻不舒服的”,所以焦雄屏這兩年更頻繁來大陸做電影計劃。

她每一次來北京,北京都用藍天來迎接她,頻繁來往北京的她至今還沒有見識過北京的霧霾。她甚至想過要來北京常住,北京有太多她熱愛的老朋友了,她也熱衷于將臺灣年輕、出色的演員牽線給大陸的導演。在臺灣教了大半輩子書,在大陸更多是在電影制作中實踐,文化交流者這個角色從來都是她的工作重心。她用一顆大女人的心做事,也有一些小女人割舍不下的情懷,“我要是走了,我這些學生怎么辦?我的家庭怎么辦?我的小狗怎么辦,太多東西舍棄不下,還是多來幾趟算了。”

 

[對話焦雄屏]

電影市場化會趨于平民化

記者:2013年的電影格局在你看來和往年有什么不同?

焦雄屏:2013年對電影來說是特殊的一年,我看到了武俠大片的結束,看到了受港式電影影響的空泛的娛樂電影的結束,取而代之的是和本土觀眾相關的新形態的電影。創作者又剛好是年輕一代的人,從趙薇到徐崢到薛曉璐等等,他們看起來儼然就是新一代的接班人。

記者:很多年輕的導演在2013掌控了電影市場的票房,你覺得他們有什么特點?

焦雄屏:他們沒有高遠的藝術理念,也沒有太多的一定要肩扛的社會責任感,他們比較輕松,創作空間也大,和觀眾年齡層也接近。中國電影的歷史進程很快,這個快一方面創造了世界的經濟奇跡,另一方面也給中國的年輕導演帶來了愿意以此作為表達和發散想法的一種渠道,這是很特別的一個情形。

記者:有人說中國近兩年票房的增加和二三線城市銀幕數的增加有關,導致“電影市場虛假繁榮”的說辭出現,你怎么看?

焦雄屏:中國的銀幕數量增長很快當然是增加票房的重要因素,但其實在前兩年中國銀幕數量增長的時候,我們就說其實這個銀幕數還有90%的增長空間,這會帶來一個現象,讓中國電影慢慢從都會化逐漸向二三線城市的口味靠近,像《小時代》這樣的電影,拿到陜北或者河南去看,未必會受到觀眾歡迎,但像《泰 》這樣的電影,無論在幾線城市,都很有共鳴。

記者:二三線城市更多貢獻票房的情況下,電影制片會發生什么變化么?

焦雄屏:電影市場化會趨于平民化、鄉村化,同時會牽涉到發行和新的觀眾群,所以電影的制片方向也會向平民化這個特點轉化。

記者:2013年臺灣的電影在大陸沒有前兩年勁頭猛了,還是因為那些年輕的導演沒有形成產業鏈?

焦雄屏:臺灣有一個比較新的趨勢,很多電影公司只想做有共鳴型的電影,針對新興的臺灣南部的觀眾,臺灣新興的影院都在南部,所以現在出現很多講臺語的臺灣電影,民俗化、低檔次的笑話路線,民粹,和選舉一樣,你只要討好了一些人就OK。臺灣外省人的比例在十幾年前就已經降到12%,現在估計也就只有8%左右了。

記者:你曾擔任過兩屆金馬獎的主席,第50屆金馬獎的獲獎作品中臺灣本土片很受重視,你認同這次評選結果嗎?

焦雄屏:金馬獎是一個重要的評價機構,引導了若干潮流,但這屆的評審團沒有把視角放在華語電影的潮流上,他們只看藝術層次的精粹,沒有追上華語圈產業變化的趨勢,他們好像故意背道而馳去選一些個人化的電影,這個原則和產業的規范差太遠了。拒絕國語,拒絕產業,他們把跟大陸對立的政治或者是形式用電影的文化觀來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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