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者語】幕天講壇 之二

第二期幕天講壇在陜西商洛的商州區舉行。

最初知道商州,是因為賈平凹先生。二十年前,一個陜西作家,因為《廢都》、因為商州系列小說、隨筆紅遍大江南北,乃至窮鄉僻壤之販夫走卒、引車賣漿之徒都可能捧讀其正版或盜版作品。那時我正由鄉村中學轉入小縣城上學,恰好趕上了這一波全民熱讀奇觀。也就是從那時起,我這個從未出過市境的鄉村少年,知道了在離家數千里之外,有一個叫商州的地方。我對它的熟悉程度,甚至超越了我對偉大首都北京的了解,其山川形勝、人物風貌、歷史掌故,我均透過賈平凹的文字,一一揣摩、意會??傆幸恍┑胤揭驗槟硞€人的筆墨書寫而在世界的地圖上得以彰顯,至少對于我心中所拼出的地圖而言,商州占據了很廣闊的一大片。

商州如此,賈平凹本人亦如是。我已經不記得當年我是怎樣地跟我的父親這位粗通文字但并不知有李白、杜甫的老鄉紳反復說過賈平凹,反正,在我去外地讀書、工作后的十幾年里,好幾次回家小住,他都會突然提起一個叫“JIA PING AO”的人。我的父親如今已八十歲,這個人的東西他從來沒有讀過,但可以想象,因為他的兒子的關系,這個跟他毫不相干的人也在他的心里占據了某種特殊的位置。多少年里,面對父親的提及,我常常繞過話題。我不愿意再面對這段曾經“迷戀”的過去,因為這段閱讀史,就像一個少年的初戀一樣,帶有某種堅韌挺拔卻總無法言傳的意義。即便是我后來自己也寫起了東西,還與老賈一起獲了人民文學獎,坐在一桌聽主辦方宣讀授獎辭,還在老賈來廣州時請他吃飯,我都再也沒有跟我的老父親談起過賈平凹。

但是正是因為有了這種私心私慮,加之其他的各種原因,當然,最主要的是,我們幕天講壇的創始發起人丁當先生的老家也是在陜西,我們便把這期的幕天講壇的地點放在了商洛。丁當早年是著名的詩人,如今是平安人壽的董事長,他兼具“文韜”與“商略”,為人則平和可親。這次幕天巡講小分隊,我們分四組,我擔任他與西安市作協主席吳克敬先生這組的小組長。我沒有想到在大荊中學,他面對近兩千鄉村中學學生,能夠用那么條理分明卻又極具感染力的話語來做交流,而在只有兩百個學生的黑龍口中學,又能那樣地與同學們打成一片。他與克敬先生這對好搭檔一唱一和,配合默契,很好地與鄉村少年真誠地分享了人生。當然,另外的文學評論界才子謝有順和著名詩人雷平陽組,廣西作協主席東西和美國加州州立大學商學院孫滌教授組以及著名公益人、大帥哥劉新宇孤獨一人組這三組,也是圓滿地完成了任務。

當天的巡講結束,我們幾組人馬還分別驅車去了棣花,寒冷中摸黑看了賈平凹老家的舊房子。這個舊房子被一群有著故鄉情結的人騷擾了一陣,幸好沒有驚動它旁邊的鄉鄰。正如我們活動的宗旨一樣,我們只愿意給鄉村這個廣大的故鄉帶去的是一些感恩和敬意,而不愿意帶去的只是被放大的打擾,也正如第二天上午我們在老賈西安城里的書房里坐了幾個小時,看他收藏的寶貝,看他積極主動地給我們動墨寶寫字玩兒,以及喝他那不知泡了什么東西的“毒酒”一樣,我們把這看成是一次朋友間的串門和走親戚。

從這種層面上來說,幕天講壇也更像是一場場的故鄉反饋、反哺之旅,讓一個個社會精英回到故鄉,既是回到賈平凹、丁當和吳克敬的故鄉,也是他們的朋友們回到他們的故鄉,更是回到我們自己的故鄉;既是回到陜西、商州,也是回到生養我們的任何一個地方。

記得那晚在商州,我們幾個喝得有點高了,在飯桌上大家或莊或諧反復地朗誦起了雷平陽的詩歌《親人》:

我只愛我寄宿的云南,因為其它省

我都不愛

我只愛云南的昭通市,因為其它市

我都不愛

我只愛昭通市的土城鄉,因為其它鄉

我都不愛

我的愛狹隘、偏執,像針尖上的蜂蜜

假如有一天我再不能繼續下去

我會只愛我的親人

這逐漸縮小的過程

耗盡了我的青春和悲憫

事實上,我們清楚地明白,我們對于故土的愛,一定是狹義的,但也必定是廣闊的,因為某種程度上來說,廣袤的中國大地,四處是我們的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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