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俱樂部】不亦悅虎
“人無癖不可與交,以其無深情也;人無疵不可與交,以其無真氣也?!蓖蹙S佳對此深以為然。執著的追求,豐富的故事,大概也是他與癡迷路虎的朋友交往的原動力。
“人無癖不可與交,以其無深情也;人無疵不可與交,以其無真氣也。”王維佳對此深以為然。執著的追求,豐富的故事,大概也是他與癡迷路虎的朋友交往的原動力。
雷磊 主題樂園設計師,“虎悅會”創始人
林威 “虎悅會”創始人
“虎悅會”藏在TIT創意園一處樹蔭掩隱的小丘上,門前只掛一塊小小的金屬銘牌,似乎無意顯山露水。唯一教人能尋過來的標志,是雷磊淘回來白色路虎衛士。它抵抗地心引力般地開上了專為它設計的鐵架,驕傲地昂著頭,仿佛與同在中軸線上的、不遠處的地標建筑“小蠻腰”(廣州塔)凌空對視—這臺路虎“衛士”是廣州城中最高端的越野車文化主題會所“虎悅會”主人的心頭好。
作為越野愛好者的大本營,“虎悅會”的創始人因路虎結緣,也在其中分享著自己人生旅途上酸甜苦辣的各色風景。
與“虎”共舞
在古代,無論是書生武夫或漁樵耕讀,男子胯下的馬,都是馳騁疆場或居家旅行必備的好友。如今,汽車也成了現代人生活中重要的伙伴。人們以對車的喜好,判斷主人的審美情趣、價值取向,甚至重新定義個人的生活圈。比如開著越野車,穿越戈壁、雨林—那仿佛是現代人骨子里對野性自然追求的延續。
虎悅會的誕生,就是因為三位路虎衛士車主的邂逅。“衛士”是路虎品牌的小眾款個性車型,馬路上并不多見,所以當三臺“衛士”相遇的時候,就有一種惺惺相惜、志同道合的感覺。去年八月份,“虎悅會”三位創始人結伴參加了在河北舉行的中國路虎大會,由廣州出發,經過12天的艱苦跋涉,結下了深厚的友誼,成為了“衛士”三兄弟。有了這次難忘的經歷,由車衍生而來的樂趣—美食、美酒、旅途事,讓同道中的“虎友”決定找一個可以自己小聚的空間—主題樂園設計出身的雷磊讓出了設計工作室的舊址,還親自為虎悅會的裝修設計操刀,在戶外庭院設置了迷你的高爾夫果嶺。“虎悅會”由此便成立了。
此后,出征的車隊不斷壯大,集結了逾百名越野愛好者,內蒙、新疆、西藏都跑遍了。長線的“大”隊伍,他們大概組過七八次了;而平時周末在附近過一兩個晚上癮的短途出行,也曾有過。最久的旅行持續一兩個月。在他們最“發燒”的越野愛好者中,也有橫跨歐亞大陸的壯舉。從上海出發,到北歐西歐,歷時共八十天。最近,林威和雷磊還琢磨著,要進行一場120天的環球越野之旅。
王維佳 廣州美術學院油畫系教授
越野,不撒野
每當虎悅會創始人林威和雷磊說起旅途中的故事,就像話匣子的鎖出故障了那樣,剎不住車。“越野其實就是穿越,實現點到點的目的。”這是雷磊的越野概念。他不提倡一般越野愛好者的征服行為—找一個很原生態的山頭去沖。每每把當地原生態地形破壞了,甚至有翻車的危險。“首先要保證人和車的安全。明明上不去,只是一個欲望,沖動地去做,不是我們主張的。”
“虎悅會”十分注重越野過程中的安全,在每一段旅程開始之前,都要為車隊人員做培訓,講解從車到人的所有安全知識。尊重當地的風俗、愛護自然環境,是越野的基本素質。
雷磊回憶起2011年在南非參加當地路虎體驗中心的活動時發生的故事:9部車組成的越野車隊走到卡拉馬的國家森林公園的時候,一只小鳥鉆進了車輪,“哐”的一聲,鳥把車輪結結實實打了一下,羽毛都折斷了幾根。所有人除了教官都趕緊下車,把鳥捧到路邊。原以為不行了的小鳥,在隊員們的救助下,最后竟緩過勁兒來,撲棱著翅膀飛上云霄。當時,教官只是不斷地喊眾人回車里—因為隊友們破壞了“規矩”,“在這種原始的國家森林公園不能下車,因為隨時可能遭遇獅子老虎襲擊,很危險。”后來,隊友們才知道自己撞上的是當地人稱為“訂婚鳥”的小鳥,而教官恰好是剛剛訂婚。即便如此,教官還是尊重著森林公園“不下車”的規矩,維持著秩序。
像堂·吉訶德那樣
林威也說起自己穿越胡楊林的經歷:“有一次,在一個兩邊都是戈壁灘的省道上,我們車隊的其中一輛車和其他車發生了碰撞,追尾。”那是狹窄的雙車道,恰逢路上車多,“虎悅會”車隊的車是被追尾的一方,可因為車身堅固,前車沒有大的損傷,反而是追尾那輛車的水箱爆掉了。“對方的車受損后,基本沒有辦法繼續往前走,我們建議那位車主可以把車留在原地,坐我們的車,先到目的再找救援??蓪Ψ綀猿忠染仍?,我們也決定陪他一起等。半個小時后,才來人把他的車拖走。我們也才放心離開。”
無論是自己人,還是陌生人,只要是同路人,就絕不能落下一個小伙伴—這似乎成了“虎悅會”車隊一條不成文的規則了。
有一次,隊伍正向月牙湖進軍,其中一位隊友的車子爆胎了。車隊立刻分成兩組—留兩輛車幫助故障車原地修復,另外十輛車先行,在目的地安排好吃住事宜,等待落單的三臺車。“在去內蒙、去新疆的路上,無論是我們的越野車,還是遇到困難的小車,我們都至少會主動停下來問問,能幫則幫。”越野運動中,他們追求的是人與人,人與自然的和諧—像騎士那樣在自然界馳騁。
分享的樂趣
敞開了和朋友們分享駕駛的樂趣和旅途的見聞,成了這個平臺吸引同好的最大賣點。在各自的旅途中,碰到“有意思”的越野地形,都會迫不及待回來想分享。在去年和今年都被邀請在歐洲各國進行雕塑創作,而過程中他最樂意和大家分享的就是在土耳其看石場挑選用作自己作品原料的時候,路程上感受到土耳其特有的地貌帶來的越野樂趣。所以他正在計劃中11月份在虎悅會做一個個人的雕塑作品展,展覽里的作品將用他在土耳其采集回來的石頭制作,同時也會和大家一起分享在土耳其越野的故事。以這個契機,虎悅會的各位越野玩家們已經開始商議和計劃明年2月份大家一起組車隊去土耳其享受當地的越野樂趣。
在“虎悅會”的室內,一臺1943年出產的Jeep GPW古董車,酷得讓每個人都挪不開眼—據說,這是二戰時期的老款吉普,如今在全廣州也就僅有兩臺。車主王維加是廣州美術學院油畫系的教授。身為愛車人士他坦言自己對車的癖好并不是“實用”優先的,審美永遠先于功能。除了這臺古董吉普,他還有一臺皮卡,一臺保時捷跑車,唯獨沒有常規的轎車。皮卡身后敞開式的車廂,剛好可以放下尺寸較大的畫,也讓老王的跨斗摩托可以方便地運輸,而對保時捷的喜好純粹源于生活習慣,“在國外,保時捷是醫生、律師等專業人士所喜愛的,給人的感覺也并不像在國內這樣”。
王維加喜愛Jeep GPW,因為它經典,“可以說是越野車的鼻祖。吉普車的概念就是從它來的,算是外面路虎的老爺爺。”
來過虎悅會兩次后,王維加被朋友說服,把吉普車搬到這里。每天上課畫完畫,趁著閑暇,來這里瞄一下“老朋友”,偶爾還能碰上了解吉普越野的人,也是一件樂事。這個月,他還受邀在虎悅會開一個講座,分享古董車收藏保養知識。分享的樂趣,顯然大于默默地擁有了。
人無癖不可交
有句老話,“人無癖不可與交,以其無深情也;人無疵不可與交,以其無真氣也。”王維佳對此深以為然。執著的追求,豐富的故事,大概是他與癡迷路虎的朋友交往的原動力。
王維加和老吉普的故事,幾經周折。車是從云南的朋友那接手的,拿到后足足折騰了三年才能真正開上路。為了查明車的年齡,他特意上網查閱檔案,竟找到了合同號,證實是1943年出廠。壞掉的發動機沒法找到點火器了,熱心的庫克幫他找來匹配的6伏發電機,還為新的發電機銘牌敲上這些出廠的時間信息。如今車子在他手上也有十幾年了。尤憶吉普還能行駛的時光,他和妻子,以及愛狗“哎呀”,開著車在郊外悠悠地行走。“這個本來就不求快。1940年代的路況和現在不同,限速就是60英里。它不求快,性能要好,要可靠,要結實。”
他心心念念著有朝一日能在6月6日諾曼底登陸紀念日聚會上出現自己的老吉普。那是歐美國家軍品收藏發燒友的大party。二戰遺留在民間的飛機、坦克以及軍用車齊聚一堂。在中國,軍品收藏是一個很小的圈子,按王維加的說法就是“零零星星,不成氣候”,空有19世紀的軍刀和二戰軍用吉普,很多時候只能“孤芳自賞”。
這幾個月,因為老吉普的啟動馬達壞掉了,王維加到處托朋友找零件,“理想狀態是找到原廠全新的零件,拆車的原裝二手零件次之,實在找不到的話,就只能去買‘復刻’版的了。”因為一時找不到庫存配件,老吉普如今成了“虎悅會”的展品,多少有點落寞。王維加拍拍這老伙計說,“還是喜歡吉普越野獨闖天地之間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