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生活】治愈系生活

無論是地溝油、毒牛奶、轉基因食物還是PM2.5,讓我們身心疲累,對生活的信任度驟減。身心靈康復,如今已經成為精英人群最重視的『時髦』領域,從音樂、舞蹈、瑜伽,乃至芳療、香道,直到心理咨詢,不少人開始選擇一種治愈系的新生活方式……

無論是地溝油、毒牛奶、轉基因食物還是PM2.5,讓我們身心疲累,對生活的信任度驟減。身心靈康復,如今已經成為精英人群最重視的『時髦』領域,從音樂、舞蹈、瑜伽,乃至芳療、香道,直到心理咨詢,不少人開始選擇一種治愈系的新生活方式……

江榮原

與花草萬物共生

油,水,堿—肥皂的主要成分十分樸素,但小小的阿原天然手工皂,卻被讓不少島上居民自豪地稱為“臺灣之光”。人們更愛像鄰家大哥那樣稱呼品牌創始人江榮原:阿原。

江榮原 臺灣“阿原肥皂”創始人

芳療讓人趨向平衡

阿原對“無病不養生,無苦不修行”的觀點表示贊同。但苦或病也未嘗不是好事。江榮原出生在六十年代(1963年)的臺灣,那是經濟快速起飛,知識分子百家爭鳴的黃金年代。阿原的父親一生中隨時代洪流,大起大落,從工人到商人,到一度變成賭徒,晚年以后受到宗教感化,成為仁慈又博愛的行善家,家中六個兄弟姐妹,多少有受到父親經歷的啟示,“成長經驗就是一連串見證人生喜怒哀樂的經驗”。

阿原的父親晚年罹患大腸癌,一度非常驚恐抗拒,甚至轉化成怨恨,也曾否定這個世間與他發生的種種關系,變得很封閉沉默,整個家庭生活因為這件事變得氣氛詭異死氣沉沉,“他幾乎拒絕我們提供給他的各種飲食建議。家人于是默默地在日常生活中想辦法,在他每天的飲品里滴放花精,家中不斷大量噴灑精油,也把他日常的清潔用品換成植物萃取的材料,丟掉西藥,改用中藥滋補元氣增加食欲。在大約兩個月后,他改變了,不再恐懼癌癥,不再害怕死亡,也不將身體交給醫生切割注射。”

父親最終選擇平靜地散步,簡淡的起居,更史無前例的一次又一次被家人背著、扶著,到各地去旅行。“人生風景無限,死亡早就注定,我再沒遇過一個像他這么篤定走過去的例子。”

回望過去,生命中種種曾經的傷痛在阿原看來都是財富,“從小到大反反復復經歷過家道中落、生意失敗、朋友出賣以及分別后的孤獨,身心自是天翻地覆的層層脫皮。但我都不認為自己受到創傷。”怎樣能做到喜怒哀樂都以平常心去看待和接受?阿原說,“痛一下難免,只要不盯著傷口看,睡一覺,明天又是新的開始了。習慣看窗外,豐富的永遠是景色,要是只盯著角落,你就以為生命是死路一條。”

“走過來了,痛就不算什么;活下去了,傷也不過就是一個疤。”痛苦讓他看到了一個新世界在他面前展開,“放下讓我發現自己還有愛自己的能力。不敢改變,把自己浸在痛苦中載浮載沉的人,才是傷害自己最深的人。腳要干什么?就是要走。腦要干什么?就是要想。一個能走能想的人都不敢改變,任誰也救不了你。當我的人生愿意轉彎的時候,會發現學問、信仰、朋友、機會到處都是,風景不會跑、書本不會跑、宗教也一直在,你去靠近啊,自古天助自助,沉舟已破千帆過,草木逢春事事新。我就是靠改變走出來的。”談話中,阿原好幾次提到“接受”這個觀念,接受自己,接受大自然。

植物的花草根莖葉果仁,其實對應了人們身體的情志、發膚、骨骼和內臟,“也就是說源自花朵萃取的物質對情緒很有幫助,水果和種子的萃取直接關系了身體的滋養—當然葉子就是有益皮膚修護,根莖就是強化人的抗壓與疲勞。”

身體內外密布的成千上億的微受體,科學家稱為細胞、神經,道家說“氣”,西方神秘主義稱為“靈”,也許你還聽過神圣體、守護神這類的說法。在阿原看起來講的都是同一件事,“那就是我們的身體確實有多重保護,不僅僅只是骨骼、肌肉、皮膚而已。因為我開放了我和植物之間的信賴,所以療愈的過程中,氣味和精油非常友善地改變了我的健康與性情,簡單地說,芳療讓我趨向平衡。”

平安與美不可辜負

阿原堅持在農場拍照,拍照的時候總是笑得很開。大概和父親的大家庭的起落有關,年少時,早熟的阿原有點多愁善感,他形容自己“對平安與美的要求特別高“。后來,敏感體質的他曾經從事廣告業近20年,熬夜加班是常事,皮膚狀態也不好。當年的廣告業同行如今見到他,都會詫異地說 :咿?你氣色怎么變那么好?

美好的事物,是阿原最初的追求。在使用青草藥做身體清潔用品之前,阿原曾經有超過17年的時間,都在從事與美相關的設計工作,包括平面設計、廣告創意、企業形象以及舞臺活動。從銀行改制,到琉璃大師,乃至總統選舉,處處可見他的手筆,作為廣告人,在那樣的年齡階段,已經可以被劃入“相當成功”的那一撥人了,但伴隨著資歷漸長,阿原卻感覺不到“高興”或“驕傲”的情緒。成就感稀薄。

回首往事,阿原總結說,“真正知道廣告業的結構與內在目的的人,都不會待在這個領域太久的,往往賺了錢、得了獎就是該離開的時候,真誠地來看,廣告業就是一個高級包裝業,對地球和人類并沒有恒久的價值,我內在總感覺不踏實,那些工作靠的是金錢和手段,不真。”

如果是獨愛名利的人,以阿原當時的付出和回報作一筆換算,阿原會覺得“真的比許多人好太多”,偏偏他更看重的是精神與靈性上充實相比起身體的傷害,不能真誠地面對內心,會讓他受傷更深。“之所以決定和過去告別是由于在廣告的工作里看到太多自己所做的偽善與過度美化,就是成語里‘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那種,不斷跟自己的內在對話,如果連自己不喜歡的都不敢放下,有一天我一定會看不起我自己,我不想像我父親一樣走到人生的最后,才發現此前一片暗淡。”

對“真”的熱愛,成為阿原從追求外在的美到內在的美的拐點,和花花草草、天地萬物在一起時,本真的快樂抹平了他心中的糾結,讓他感到踏實和平安。“過去主要的壓力來自想讓身心靈趨向同步,在現實生活中有品質的安身立命?,F在我度過了,一切無非是看淡自己,欣然接受就夠了。”

不愛的不做,不精的不做

在往內心深處探索的過程中,阿原開始慢慢了解自己,“上蒼給每個人的禮物都不一樣,有的人得到了漂亮的臉,有的人得到了很多的財富,這里面一定有某個意義需要成熟的心靈去發掘,你才能真正了解自己之所以是現在這個樣子到底有什么價值。”上蒼給阿原的禮物,是讓他的五感發展得很平均,“對于色彩、聲音、氣味、口味以及動作都比別人多一些細膩與敏感,于是我漸漸能在天然材料的顏色和氣味間找到最適合自己的。如果不要窄化‘芳療’為近年流行的精油與SPA,那么我對‘芳香療法’的推崇應該從小時候爺爺中藥鋪的奇香異味和母親在寺廟焚香插花所帶給我身心安逸的感覺就已經開始了。”

2005年,阿原創立了與自己同名的品牌“阿原”。“未滿10年,算是很年輕的公司。品牌的靈魂是人,骨肉是藥草,我們想做愛惜人身的事。每個在生活中努力過、受傷過的人都是我們想 真心安慰的人,所以我們小心地把藥草透過研發,誠信地放進清潔養身相關的商品,目前已經涵蓋頭發、身體、口腔所有清潔用品,連保養品、精油與青草茶都在這幾年內紛紛到位。”

為什么選擇將植物療法、芳香療法作為職業和事業?阿原說:“不愛的不做,不精的不做。”植物療法是一種大觀念,代表純凈、土地和植物的應用總和,芳香療法指的是以精油和植物油脂為主,佐以手技與環境的一種治療行為,前者廣泛精深,因此很難融會貫通,后者細膩純粹,卻流于局限。“我們努力做植物萃取的產品而不是SPA芳療,目的就是想讓植物的療效可以更簡單地進入普羅大眾的生活。”聆聽、閱讀、實踐,接近自然,觀察植物。對自己的事業投入的時間和精力越多,阿原就喜歡它更多。

能按自己內心的喜好去選擇工作,并將職業視為事業,對于不少人來說,就像是被祝福了一般。在阿原的心中,對“職業”和“事業”不應該有分別心,“把‘職業’當成自己終身的希望來努力,才能從‘職業倫理’的樂趣上得到身心安頓。經營‘事業’的人更要時時保持‘職人’的謙虛與勤奮,方可勝不驕敗不餒。”

既是事業,阿原對植物療法這個行業的未來,作了相當樂觀的預測, “自然環保與健康養生是產業趨勢,這類事業能幫助許多人,它反映了當代價值與未來愿景。對內而言,我長期學習積累的是藥草的專業知識以及對土地農耕的興趣,大量與芳香氣味和有機生命接觸,給我的內在帶來無比和諧與平靜。”

成為地球的祝福

“阿原”剛面世時,主要愛用者是皮膚狀態渴望得到改善的人,隨著產品的口碑慢慢傳開,有一批不是身體需要但是很認同天然環保的家庭婦女也加入了這個品牌的行列,“他們在阿原身上找到相對價值,對于我們家的產品‘支持多過需要’。”

如今,越來越多的人成為阿原的支持者,其中不乏政商名流,“他們見多識廣,比較有成熟的心態去選擇‘想要’和‘需要’的東西。有些東西為了面子與社交,那叫‘想要’;但是健康和安心則是生活上最最重要的‘需要’。對這類藥草產品的起心動念,往往源自‘人、愛與認知的覺醒’。”

喜歡植物芳療或者自然療愈力的人,往往是重視精神內在豐富,相信個人意志的自我完成,對環境敏感但不沖動,容易生病但不致慌張的群體,“他們比一般人更容易群聚起來追求和諧與美好,你注意,對社會奉獻的人、思想家、美學家走到最后多半會歸向一個行為,那就是社會凈化。因為這類的人最接近自然頻率。”

阿原用“共振”這兩個字來說明自己所看見的情形,“自古物以類聚人與群居,物質性相近的生命會自動集結,每個人的身體會因為個別的飲食習慣、活動習慣或者價值觀形成一種獨特的內外在行為模式,這些模式產生身體很獨特的電流(或者說振動頻率、氣質),他們透過視覺、嗅覺、感覺自動靠攏。”

如今,“阿原”品牌最核心的宗旨是,“所有經過身體流到水里、土里的東西不但不能污染大地,還要成為地球的祝福。”阿原說自己身上的正能量,都源自“善、功、德”三個字—善,是愛自己、愛別人、愛地球、多行善事,人會漸漸遠離自私,一旦少了自私的念頭,我們會變得勇敢開放;功,就是外力,多聽好的話、讀好的書、接近好的人、吃好的食物,身體的質量、能量自會好轉;德,是內在修煉的原動力,先學會一口一口好好呼吸,細胞會含氧而活潑,人會自信而精神充沛。

“無欲則剛。不貪取,不強求。因為無欲,杯水白飯、清風白云,都能怡然自得;因為無欲,縱使有幸每天錦衣玉食車馬送迎,我們也不致自滿 。“他頓一下總結說,”幸福是什么?當你常為別人想,自己縮小到幾乎看不見的時候,那就是幸福。”

郭健

在瑜伽中修行

郭健 廣州郭健瑜伽創辦人

仿佛注定要從事治愈系的工作,郭健早在大學讀的就是軍醫大。愛美的她因為生活中一場變故而愛上瑜伽。

自古以來,東方國度的人們一直在找尋可以使身心和諧的修行方式。于是,中國誕生了太極拳,而印度產生了瑜伽。相比于前者,瑜伽以其形神美俘虜了更多追隨者。許多人喜歡瑜伽是因為它能“塑形”,郭健對它的喜愛則是因為“塑心”—療愈心靈。

追求精致

見過郭健的人,都會留下深刻的印象:一襲華麗的紗麗,高高挽起的發髻,笑容恣肆,舉手投足有流云的輕盈。大概是在愛上瑜伽后,郭健也喜歡上了來自同一國度的、張揚生機的紗麗。那是印度最有特色的國服,亮麗、飄逸。

早在公元前300年,印度的大圣哲瑜伽之祖帕坦伽利創作了《瑜伽經》,印度瑜伽在其基礎上真正成形,瑜伽行法被正式訂為完整的八支體系。其實最早是古印度六大哲學派別中的一系,探尋“梵我合一”的道理與方法。

上世紀七八十年代,瑜伽才進入中國大眾的視野。1990年,偶然的一次機會,郭健見到電視上播放關于瑜伽的視頻。匆匆一瞥,她對瑜伽竟然“ 一見鐘情”。從此開始嘗試習練瑜伽的體式、呼吸、冥想。

郭健出生于軍人之家,1967年參軍,成為一名衛生兵。上世紀七十年代,她從位于廣州的第一軍醫大學畢業,成為廣州陸軍總醫院著名的眼科軍醫。八十年代,她開始往眼科臨床、醫學整形專業發展,被冠以廣州第一人民醫院“一把刀”的美譽。

然而,在1997年的時候,郭健又進行一次人生的轉型,真正開始把瑜伽從愛好變為自己的事業。

郭健喜歡雕琢生活,而且是精雕細刻的那種。小時候,她喜歡繡花、剪花這樣的手工。長大后,從眼科臨床,醫學整形到瑜伽,延續著她對生活精致的追求。

維納斯的重生

2001年, 郭健創立了“郭健瑜伽”。僅僅兩年后,她在人生路上重重地“摔了一跤”—罹患乳腺癌。

在籌備瑜伽全國大賽期間,郭健發現自己右側乳房有腫塊,擔任總評判長的她忙于工作,并沒有上心。5月12日“母親節”,她參加了在深圳中航健身會舉行的“漂亮媽媽”大型演示活動,15日清晨,她觸摸到腋窩腫大的淋巴結,才意識到腫塊不能再置之不理了。

往事重提,郭健的口吻還是一如既往,溫文如水。2003年,5月20日,郭健躺在了廣州市第一醫院的手術臺上時,等待醫生的過程中,輕哼歌曲,一直唱,一直唱,唱到麻醉藥起作用為止。

從軍、從醫的經歷賦予了她堅強。但是,面臨可能失去生命,失去展示女性曲線美的乳房,對于一個女子來說,都是壓倒性的痛苦,甚至是毀滅性的。

手術后的一個深夜,送走了所有來探病的人之后,郭健心生悲慟,覺得自己快不行了。于是她打電話去師姐家哭訴,要求她陪自己去西藏了卻心愿,請求她照顧寵物狗寶寶; 還打電話給學生,安排身后事, “仿佛嬰兒般無助。

在乳腺癌淋巴結轉移全麻手術的同意書上,郭健特別寫下了“請保留我的胸大肌、胸小肌”的要求。因為她想醒來后,依然可以做瑜伽表演。

她的祈禱實現了。手術后,郭健只做了四次化療,便拒絕再做。在化療期間,她始終沒有停止工作,堅持瑜伽練習、冥想。她恢復得很快,兩個月以后,就可以做瑜伽表演了,三個月后,居然可以打頭倒立了。

郭健說,是瑜伽幫助自己在整個過程中真正回歸到自我,“真正地放下,真正地歸零,真正地和自己的脆弱、和自己的無助在一起,真正地從只是一個懂得給予的這種狀態會去表達我的需要。”

2005年,她成為了“粉紅絲帶”的形象代言人,受《時尚健康》的邀請,拍攝粉紅絲帶宣傳的公益照片。 郭健裸露上半身,高高舉起雙手向后揚起,自信地微笑著。她成為中國第一個裸露乳癌傷口的女性。有人稱,這是粉紅絲帶運動中具有歷史意義的一張照片。

一提起她,人們第一反應是關于她“抗癌”的故事。然而,郭健說,希望“乳腺癌康復者”的稱號被淡化。罹患癌癥,只是她生命中一個“美好的”體驗,讓她體會到瑜伽為內心帶來的力量。

 

傳播美麗的使者

“我已經在療愈的路上了。所以這十年以來,我和很多人不同的一點就是很多得了癌的乳腺患者已經離開了這個世界。”從上小課開始,教學生進行瑜伽的體式練習,郭健覺得這就是一個傳播的過程。然而,融東方傳統生命科學、心理學、哲學的身心修煉方式可以發展到一個更大的舞臺。

病愈后的郭健,更加專注于參與社會公益活動,如針對“粉紅絲帶”的代言工作,到各大企業,進行“粉紅絲帶”的宣傳。特別是她組織的“千人瑜伽”,讓更多人從媒體的報道中認識了瑜伽運動。

她的身影,也頻頻出現在美容業。從2003年開始,她開始接觸“琉璃時光”這樣的企業。“希望把瑜伽的身心靈文化帶到這個SPA行業來。讓美容行業能夠從身心靈層面關注我們的客人。”

SPA行業主營水療美容和養生。較之于瑜伽行業,SPA的行業更加成熟,客戶群體也更加高端和廣泛。“他們的影響力在家庭和事業的方面,可能會更大一些。”郭健解釋。特別是長期以“成功者”、“企業家”的姿態面對生活的精英人群,遇到挫折也不懂得以示弱的方式釋放情緒,總是將身心置于緊張狀態。

為此,郭健一直在研發面對精英群體的生命管理課程—生命的EMBA,E指情緒,M指思維,B指身體,A指心態,希望能幫助他們找到平衡自我的方式。

“梵”,在印度文化中,是指宇宙萬物的本源。和人聊天,興起之時,郭健會即興表演瑜伽,隨心隨性。姿態美若舞蹈,卻多了一份空靈的感覺—恰如瑜伽最初的哲學意味:梵我合一。

年屆花甲,郭健遠走稻城,穿越西藏,徒步尼泊爾,屢赴印度朝圣??十年以來,她的腳步從不曾停歇。歲月沒有在她身上留下明顯的刻痕,反而因為瑜伽注入的新鮮動力而呈現出“逆生長”的姿態,讓她顯得愈發年輕。

胡慎之

為心靈療傷

胡慎之 向日葵心理咨詢中心創始人

在王家衛導演的電影《花樣年華》里有這樣一幕:梁朝偉飾演的周慕云對著吳哥窟的廢墟墻的一個小洞,雙手做喇叭狀,緊貼著洞口,呢喃片刻后,用一把夾雜著青草的泥土把洞封了。

這一鏡頭效仿了古人對樹洞吐露“不能說的秘密”的做法。然而,樹洞對人的喜怒哀樂終究是“無動于衷”的。“心理學咨詢師”“心理醫生”,裹挾著具有“讀心術”的神秘色彩,又以更科學和現代化的形象,走進了公眾的視野中。

從患者到醫生

“做心理醫生是因為我是個心理病人。”

胡慎之從2002考取了心理咨詢師牌照,“行醫”近12個年頭了?,F在其頭銜屈十指難以數盡:廣州向日葵心理咨詢中心創辦人,關系心理學家,婚姻關系、親子關系心理專家,精神分析治療師,創傷治療師等。

胡慎之曾是一名公務員,抱著“我的人生有很多種可能性”的信念,轉行做了醫藥代理。按他的話說,這個轉型是需要”很大的勇氣”的。四度光陰流轉,捫心自問,他還是“希望將來有一天能夠成為一名心理咨詢師或者心理醫生”,于是,決計南下廣州,邊讀研邊賣保險過活,2002考取了牌照,五年后成立了自己的第一家工作室—向日葵心理咨詢中心。

孩童時期,在故鄉無錫向日葵地里和小伙伴們捉迷藏的快樂照亮了胡慎之的那段時光,是“滿目金黃”的回憶。再加上金黃的向日葵“只要有點陽光,它就向著。這比較符合心理咨詢的目標和愿望”。胡慎之用自己中意的名詞為工作室命名。

胡慎之說,他特別害怕甚至反感別人騙自己。三歲那年,忙于農活的母親想托外婆照料他幾天。然而,外婆家都是陌生的面孔,胡慎之不愿留下,拽著母親不肯松手。母親只能哄他睡覺,睡醒了可以吃西瓜。七十年代那會兒,西瓜在當地還是稀罕的時鮮水果。黑甜一覺醒來,瓜沒吃到,母親也走了。為此,他哭鬧了兩天。長大后,外婆重述此事,才補齊了他碎片化的記憶。“那是我幼年的時候記得的唯一一件事情,”他說,不守承諾等于欺騙。

兒子龍龍6歲的時候,有了帶鑰匙的抽屜,存放“自己認為重要的東西”,反復強調不能隨便打開他的抽屜。同年,胡慎之幫他買了帶密碼的日記本。孩子對爸媽說,日記屬于他的隱私。即使兒子的日記密碼“簡單到很有趣”,胡慎之一直遵守自己的承諾,堅決不偷窺。

第一次接觸心理學書籍是在高中年代。翻閱著佛洛依德的《夢的解析》、《精神分析學引論·新論》,胡慎之非常好奇,對這門學科也是對自己,“非常想了解自己”。

1999年,胡慎之一度患上了抑郁癥,把自己關在家里長達七八個月,不語少眠,甚至想到了死。在好友星波的陪伴下,通過聊天等方式打開心結,他才慢慢走出來。那時國內還未出現心理咨詢師職業,但胡慎之已有從事類似職業的念頭。2002年,他終于得償所愿。

醫者自醫

胡慎之做過很多電視節目的嘉賓,曾受邀于《一派胡言》、《心理訪談》、《一虎一席談》等。在江蘇衛視《別對我說謊》節目上,他從微表情透視人的心情,讓網友禁不住在百度貼吧稱“神了”。

他在中山大學、華南師范大學等華南地區著名高等院校開設心理講座,同時撰稿寫書,經常性地被媒體咨詢新聞事件背后的心理現象。例如今年9月,他為“王菲李亞鵬離婚”把脈,其解讀被多家媒體轉載。

很多人以為,永遠只有心理咨詢師能夠透視別人,而且他們心靈“強悍”,何況是“資深”的胡慎之。

心理咨詢師分兩個類別:朋輩和督導。“朋輩”,按胡慎之的解釋就是“IT男和IT男一起聊天一樣,討論行業工作”。而“督導”,顧名思義,監督和引導,由高級咨詢師對資歷較淺的咨詢師負責。“這些督導都是非常非常嚴格的。”

在心理咨詢行業內,每位咨詢師還有自己的咨詢師,為其“個人體驗”。到目前為止,胡慎之做心理咨詢個案累計達12000個小時,同時也約見了自己的咨詢師200多個小時。入行第三年,他也曾遭遇職業浩劫—職業枯竭感在心理治療行業叫做治療師的浩劫。

自認為對一些理論和技巧理解比較膚淺,但咨詢者的回饋很好。“我為之高興,心里也難免心虛。”矛盾在他心里不斷膠著,以至于到后來他對自己每小時收費百元感到慚愧。他自問: “ 真有給咨詢者帶來幫助?”

接下來一次督導的過程中,他的精神分析師培訓導師—一位德國老人,說了一句話:心理治療是用心,不是用技巧和理論。這句話,猶如當頭棒喝擊中了胡慎之,一時間,自責、愧疚、憤怒、哀傷等感受同時涌上心頭,百感交集,淹沒了他。那段時間,他甚至以休假之名,逃到昆明,“躲”了15天,以反思自己過去。2005年接受了一年的沙盤治療的自我體驗后,他才慢慢地跨過這道坎。

“保守秘密是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這是胡慎之新浪博文日志《職業的孤獨感》里的一句話。2009年,也就是向日葵工作室成立后的第二年。他出席一名政府官員舉辦的私人宴會,邂逅了一位移民美國做私募基金的上海人。

了解到胡的身份,對方開口便說:我很需要心理醫生。因為他在經營的不僅是錢,還有陌生人的信任。而胡慎之則聯想到自己每次接受咨詢都接受大量攜帶秘密的信息,而自己必須對一切守口如瓶。兩份職業,一份相似的孤獨感。也就只有這個時候,彼此“存在性的孤獨”才被理解。

他還用三年時間來療愈一道心傷。小時候在別人家看到一只狗,第一眼就想把它抱回家。當時家里到了“連人都吃不飽”的境地,養狗是相當奢侈的。面對固執的胡慎之,父母只能松口答應。

四年里,胖胖的不受其他小伙伴搭理的胡慎之和小狗阿花為伴為友。十四年后,阿花在他離開奶奶家后去世了。他不敢去看一眼奶奶是怎么處理阿花。阿花卻不斷闖入他的夢境。開通博客之后,他索性開始分享自己與阿花的故事,一共寫了12篇,近十萬字。“后來那個故事在網上,很多人看了都哭了。”寫出所有的哀傷,他坦言是真的放下了。

在體育運動中,他最喜游泳,從800米、1000米不斷增加,體驗到了自我突破,還有“被水包圍,很有安全感。”至于羽毛球,他因腿疾不能常打,倒是到果嶺推推桿成其休閑的樂趣之一。

陳聰 小C創藝工坊創辦者

愈人為樂

據一項調查顯示,美國1000人中就有一個心理咨詢師,有30%的人定期看心理醫生,80%的人會不定期去心理診所??偨y們同樣“心有千千結”,1972年開始,美國政府在白宮特別設立“總統心理健康委員會”,專門為總統提供心理咨詢。據胡慎之估算,向日葵咨詢中心來訪者中精英人士的比例高達七成,當然一個原因是他們有能力支付這里的收費。

胡慎之經常舉“農民工”的例子來解釋這種現象:這群人目的簡單,每天一百塊錢,掙到意味著工作也結束。偶爾的二十塊錢的加薪,幾個工友喝喝酒,吃吃花生,幾個黃色笑話,埋頭進入夢鄉,又是一天。結薪回家,又是一年。“精英人群恰恰不是,他在追求存在的感覺。”作為家里的長子長孫,從小被父親苛求精益求精的胡慎之認為,社會精英大概跟他一樣在小時候都有過心靈創傷的經歷。

在訪談中,他不斷提及“個人的價值感”,并舉了“薛蠻子嫖娼”事件作為例子。在他看來,薛蠻子的嫖娼是宣泄心理壓力,“而且他其實有能力去找一些更高級的女性。但他為什么去找這些,實際上他把自己等同于這種人。在他的潛意識中間,其實他的價值感不高。”

咨詢中心曾經來過這樣一名患者:三十七八歲的女老總,事業有成,然而身為普通職員的丈夫為了一位洗腳妹出軌了。通過咨詢,胡慎之慢慢了解到她的家庭背景。她在家庭三個孩子中排行第二,而且父母偏愛弟弟。她也將上大學的機會讓給了弟弟,自己出去創業。知識教育是在事業稍有成就的時候,通過一些MBA高級課程后補的。“實際上就是她內心的價值感很高。”胡慎之如是評價她。母親的強勢,不知覺中引導她喜歡上了與父親相似的男性,溫和的內向的。而她理想中的父親卻是截然不同的,他會在母親罵她的時候挺身而出。“她內心喜歡的男性形象是很強大的”。責難丈夫事業的無能,百般挑剔,經常在家里做飯的丈夫也被視為“不體貼”。胡慎之稱,這位敢于為一個項目在商海和人爭得頭破血流的女性,“實際上和男性一直是競爭關系”。經過一段時間的咨詢資料,女老總終于了解到自己的潛在性格原因。結束婚姻后,和前夫也能夠和熟人一樣去交往。一年過去,胡慎之從其發來的郵件獲知,她有了一份新的“蠻享受”的情感。

胡慎之的新浪博客, 評析的也多為兩性情感、家庭關系、 親子關系的案例。即使是真實的案例,他也堅持使用化名來代替。“一般在外面,看到來訪者的話,我不會主動跟他們打招呼。就當不認識他。除非對方跟我打招呼。”這是心理咨詢師的職業倫理要求所在。國外很多心理咨詢師都是獨自開診,在國內則不然。同時兼任“咨詢中心老板”和“咨詢師”的角色,胡慎之更青睞后者,能夠“純粹地做自己喜歡的事情”。

在“正負能量”充斥網絡的現在,胡慎之卻說,能量根本就沒有正負之分,“只能說這個能量對你有效就是正的,對你可能有損害的就是負的。”與其追求正能量,倒不如用“吃喝玩樂”修煉內功。吃,用食物帶來更多滿足感;喝,吆喝,跟信任的朋友促膝長談;玩,培養一個骨灰級的愛好,趕走郁悶心情;樂,則是自得其樂,自己要懂得照顧自己。最好的是有一個終身的信仰。這些就足夠充盈人的幸福感。

陳聰

以肢體表達內心

陳聰的身份,介乎幼兒教育專家、心理咨詢師、舞蹈療法練習者和舞蹈工作坊創辦者之間。在她的眼里,來自“家”的心靈創傷,是不少中國家庭亟須解決的問題,尤其是當他們面對孩子的問題時。

2007年開始,當陳聰接觸到舞蹈療法后,她發現:這為人們表達內心的情感,打開了一扇門。

從園長到治療師

陳聰在大學時期學的是音樂教育,畢業后一直從事0至6歲幼兒的早期教育,做過老師,也做過培訓師,在全國范圍內做講座,并且為大量幼兒園提供音樂教學法的改良建議,再后來年紀輕輕的她就當上了福州一家幼兒園的園長。

可是,去年她辭去了這份令人羨慕的工作,轉身開始舞蹈治療專業資質的學習。并且創立了小C工作坊,“當時因為想要成為舞動治療師,要完成一定的實習小時數,就辭掉了園長的職位,去北京開始學習”。

之所以有了這樣的決定,是因為這些年她在幼兒園看到了很多的孩子,很多的家庭,“每天跟很多家庭在交往,會發現尤其一些問題兒童,慢慢了解后你就知道他們并不是看上去那樣的‘調皮’。”

比如有個幼兒園大班的孩子,好幾次,老師說沒辦法管了,就拖到園長辦公室讓園長發落。陳聰讓孩子畫畫,發現孩子心目中自家的房子是兩層樓的,沒有門。她通過畫解讀了孩子的家庭—樓下兩個人,是外公外婆;樓上蜷縮著蹲在墻角的一個人,是孩子自己。“孩子家境不錯,但因為父母離異,母親性格暴躁,很少回家。孩子平時只有跟老人相處,很孤獨,搗亂的行為都是想要引起別人的關注,想讓別人看到他。”

福建商人在中國富豪榜中排名靠前的不少, 是富裕人群比較集中的地方,幼兒園的孩子中不乏富豪子女,而身邊朋友也常常會跟陳聰提起這群孩子,吃穿不愁,情感空白,缺乏關注。

陳聰回憶說,“早幾年,晉江做生意的人很有錢,蓋房子不是用平米算,是用畝,基本上每一座房子里都有個自閉癥兒童或多動癥兒童。我的一些同學,來自連江,那是福州周邊做生意不得了的地方,不少大家族都比較富裕,但親戚朋友里很多自閉癥的孩子,出于‘家丑不外揚’的原因,尋求專業幫助的很少,父母的解決辦法就是多賺錢,覺得未來孩子手上錢多了,生活就一定沒問題。”這在陳聰看來,未免有點不負責任,“其實早期干預對多動癥或自閉癥的孩子很好,可以讓孩子未來具備高功能性,進入社會,只是不少家長都在逃避問題。”

接觸這樣的孩子多了,這讓陳聰想到了此前體驗過的“舞動治療”課程。

聯動身體和心靈

舞動治療,是舞蹈動作心理療法的簡稱。這項發端自上個世紀30年代的療法,最早是被從事現代舞舞蹈教學的老師發現的,“在教學中,他們發現有些孩子很難準確地用肢體表達情感。而比如瑪麗安契斯的一系列動作,學生做完后情緒和生理上都有紓解。”

2007年,陳聰第一次接觸“舞動治療”,是荷蘭大師Jivika3天的體驗工作坊課程后,印象非常深刻,“這當中溝通和家庭治療的內容,引發了我的興趣。像一把鑰匙,打開了一扇門。今天在帶小組的時候,我還在運用他的一些理念。”

舞動治療跟其它表達性藝術治療方式一樣,都屬于創造性心理療法的一種。在舞蹈中,強調自我表達,探索自身,從中改善自我內心的想法,從而更了解自己,更真實地與別人溝通和互動。“身體和心靈是互動的。它跟傳統心理治療的方式有區別,是把大腦和身體相結合起來,成為相對比較獨特的治療技術。”

在舞動治療師的眼里,所有軀體化反應,包括身體的疼痛,過往的傷痛或疾病,都是身體的資源,“我們在舞蹈治療的過程中經常會詢問來訪者,是否想要去探索它?比如,失眠患者為什么睡不著?我們可以嘗試用肢體的動作,表達自己的內心。”

如今,陳聰的小C創藝工坊主要的項目是針對健康人群的創造性舞蹈,針對嬰兒或兒童的親子課堂,“舞動對于中國人來說是非常新的東西,真正來做這件事的并不是特別多,很多是之前心理治療方向的,有其它固有技法基礎的,把這個作為他們的技法一部分,像我完全只用舞動技法的人特別少,來訪者通常是自己本身素質蠻高的,社會地位、物質水平、精神層面都是層次較高的人。”

讓家成為港灣

總結兩年來接待的來訪者,陳聰發現,在親子關系和親密關系問題上,精英人群的家庭,其實和尋常人家一樣,或多或少會有些心靈創傷的經歷,現代人會逃避傷痛,對目前暫時沒有辦法的,會把傷痛的體驗“凍住”,但并不代表事情對他沒有任何影響,結了痂,里面化膿,炎癥,但只是暫時沒有面對它。

陳聰一直到幼兒園中班時都是個左撇子,嚴厲的父親一直認為這是她的一項嚴重缺陷,必須改掉。為此,小陳聰沒少挨打,但在上小學前終于成功“改好”了,但害怕犯錯誤的心病從此落下了,“后來學藝術,音樂、鋼琴、舞蹈等跟藝術有關的課程都是我喜歡的,但每逢獨奏、獨唱、獨舞前,我會有非常嚴重的怯場,好幾天睡不好,壓力大的時候軀體反應也很嚴重,會睡不著,吃不下,還會生病。”追求完美的陳聰,希望一切都像在琴房練習時候那么完美,但卻常常事與愿違。

“學了舞動之后,讓我看到這些東西,我從前不知道為什么怯場,一定要做到最好,后來通過自我探索,了解到自己性格形成的原因,也慢慢明白了為什么爸爸要用這種模式跟我互動。”

陳聰的爺爺是工藝美術大師,漆器作品在上個世紀80年代曾被作為精品“請”到人民大會堂;而父親雖然和爺爺同行,卻沒有完全繼承爺爺的手藝。“爸爸是3歲的時候才學會說話的,比同齡的孩子要晚很多,大概因此,他習慣用來表達愛的主要方式是行動,而不是語言。爸爸其實很愛我,但他把對我的所有的愛和期望都用動作來表達了,那是因為他并不是一個喜歡以語言表達情感的人。”

因為父親的主要愛語是“行動”,雖然贊美的話不多,出差的時候,父親總會給陳聰買上海的紅皮鞋,買玩具,買書,“小時候父親很愛陪我玩,甚至陪我在地上爬,他的愛、恨、期望都是用行動表達的。”在想明白這一點之后,陳聰和家人的關系得到了很大的改善。

繼承期望的孩子們

這兩年,陳聰發現,除了多動癥、自閉癥的孩子,陳聰帶的團體的孩子們都有個共同點,就是很害怕嘗試新的事物,“比如課堂上我一說玩新的游戲,做新的事情,他們就會打退堂鼓。”在和德國老師交流的過程中,她發現德國孩子身上也有同樣的問題,“因為家長給孩子很大的期望,甚至家長會把自己早年沒有完成的愿望和理想傳遞到孩子身上,所以孩子身上總是背負了很重的東西”。

2007年在北京工作的時候,陳聰做職業生涯規劃師的丈夫轉過來一位來訪者,“她賺錢很輕松,每個月工作5天,工資就可以在5位數以上,她丈夫也是從事投資和金融,家庭條件非常好,住大別墅,家里什么都有,最新的剛上市的東西家里全有??墒沁@位媽媽卻非常抑郁,原因是她的孩子讀到初中的時候就輟學了,那是一個很聰明的孩子,學習成績好,奧數比賽參加了就能拿獎,但有一天他通知媽媽說自己不要去上學了,媽媽到處找人求助,認為孩子得了網癮。但實際上孩子沒有網癮,生活很規律,8點起床,上2小時網,出去散步休息,回來喝茶,午飯,午休,下午再玩一下。他只是覺得上學沒有意義了,說想成為數學家,想在家自學。”在陳聰眼里,這也并不是一個太壞的選擇。但是孩子的家人沒有辦法接納。

人類的很多心理問題都是從小沒有被認可,不能做自己,很多家長不允許孩子做自己,沒有關注到孩子的天性,讓他按照自己天性的部分去成長;舞動治療正是幫助家長和孩子發現自己天性的一種方法。

“每個人都有被看到和被聽到的需求,這是人類的共性,但每個孩子的需求量是不同的”,陳聰更建議父母讓孩子順應自己的節奏和速度去成長。“很多家長揠苗助長,給的太多也是壓力,是負擔。”

當有一天人們可以身心合一,肢體完全表達內心的時候,那一定是人們幸福感最強的時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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