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星點兵】專訪美國前國防部長、前中情局局長羅伯特·蓋茨中美兩國都不愿意陷入對抗

重要的是從文化和心理上推倒阻隔中美的那堵墻，而不是修建一道墻。

中美兩國都有人對對方抱有深刻的疑慮，用可能最壞的解釋來解讀對方每一個舉動，我們需要維護積極正面的關系。

2014年9月8日下午，在美國華盛頓州西雅圖市的一家酒店里，美國前國防部長羅伯特·蓋茨告訴南方周末記者，中美兩國的軍事關系可以發展得更深入，“就像1980年代在情報領域建立的關系一樣”。

蓋茨第一次到訪中國，就和1980年代的情報合作有關。那是中美兩國最熱絡的一段時期。鄧小平剛剛訪問了美國，和卡特總統達成了一個原則協議，兩國在中國西部共同建立一個新的情報收集設施，收集和分享蘇聯的情報。

1980年12月底，情報合作談判進入關鍵階段，美國中情局長特納對北京進行了一次秘密訪問。蓋茨作為蘇聯問題情報官陪同前來。12月27日，他們從安德魯空軍基地離開，1月7日返回。這次訪問在極為保密的情況下進行。訪問期間，特納的胡須甚至都長了出來。

“1949年以來，中美兩國的情報工作者就一直處于‘交戰’狀態，現在竟然坐在了一起。有時我們不得不擰自己一把，確保不是在做夢。和我原來想象的相反，這并非我對中國的唯一一次訪問。”2014年10月1日，蓋茨的回憶錄中文版《親歷者》面世，他在書中回憶了這次秘密之旅。

蓋茨后來還來過三次中國。1987年，他作為中情局副局長訪問北京。2007年他作為小布什政府的國防部長訪華。四年后，他再次以國防部長的身份到訪中國，這次他服務的是總統奧巴馬。行程的最后一天，他登上了中國古老的防御工事——長城。

“那可是長城，”蓋茨對南方周末記者說，“我非常清楚我到訪的重要象征意義。”長城游還有一番有意思的收獲。蓋茨說服一位隨行記者賣給他一個背包，上面印有奧巴馬穿著毛式軍衣的圖案?；貒?，他把這個背包送給了奧巴馬。他跟奧巴馬說：“這下可坐實了共和黨人對你的評價。”奧巴馬大笑。

從小布什到奧巴馬，蓋茨是美國歷史上唯一任期跨越總統換屆并同時跨越兩黨的政壇元老。從林登·約翰遜到奧巴馬，他一共為八位總統工作過。他曾是中情局長、國家安全副顧問、國防部長，任一頭銜聽上去都是核心要害、權柄所在。但蓋茨告訴南方周末記者，“所有的重大決策都是由總統作出。”

在奧巴馬手下工作的第一年，蓋茨獲得兩場巨大勝利——順利通過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