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街上全是群眾演員法國攝影師街拍中國1970年代
1971年,格·瓦薩爾(Hugues Vassal)在經過一番軟磨硬泡之后,終于拿到了去中國的簽證。不出所料,中國為他準備了“標準流程”,而他則孤身一人,也沒有任何官方邀請下的優待。但是當時他已經積累了足夠多的江湖經驗。
責任編輯:朱又可
瓦薩爾拍了一張勝利油田的女工拿著步槍的照片,那張照片是1974年拍的,盡管是擺拍,在他看來,照片里人的神態已經相當松弛了。
吃烤鴨,住涉外飯店,游長城和十三陵,看歌舞表演,到模范公社參觀,觀摩針灸麻醉手術,和工人代表座談,當然還有既離不開又甩不掉的翻譯……從1950年代開始,這套標準的接待外賓流程就已經產生,流程中的每一位同志都熟練、有禮貌又意志堅定地應對外賓的種種要求,一切都井然有序。到了1970年代,這套標準流程已經被執行得滴水不漏了,所以1974年,羅蘭·巴特才會在中國之旅中倍感無聊。1971年,這篇文章的主人公于格·瓦薩爾(Hugues Vassal)在經過一番軟磨硬泡之后,終于拿到了去中國的簽證。不出所料,中國為他準備了“標準流程”,而他則孤身一人,也沒有任何官方邀請下的優待。但是當時他已經積累了足夠多的江湖經驗。
1960年代初,于格·瓦薩爾在法國娛樂圈混得風生水起,他先是大明星艾迪特·皮雅芙(Edith Piaf) 的私人攝影師,又和搖滾歌星強尼·哈力戴(Johnny Hallyday)稱兄道弟。到了1966年,他已經得到了很多人夢寐以求的生活:他是著名攝影師,開跑車、住豪宅,身邊美女環繞。關鍵是,那年他才30歲。然而,他很快就厭倦了這樣的生活,伴隨著與幾位朋友共同創辦伽瑪(Gamma)圖片社,瓦薩爾的視野也發生了轉移:伊朗的末代王朝、南非的種族隔離,中國成了他必然的選擇。所以在1971年,當他第一次踏足中國的時候,之前15年的職業經驗——從巴黎的娛樂圈到南非的貧民窟,從艾迪特·皮雅芙到伊朗國王巴列維,這些經歷自然而然地匯聚成一股洞悉人性的觀察力,幫助他透過“標準流程”發現真實的痕跡。
四十多年后的一個下午,筆者在巴黎見到了于格·瓦薩爾。他剛剛參加完一場紀念艾迪特·皮雅芙的活動,他遞過來的名片上也印有皮雅芙的照片,而他的中國經歷已很少被人提及。
于格·瓦薩爾和幾個朋友創辦伽瑪圖片社,1970年代五次到中國,在大街上見什么拍什么,漸漸地他的照片具有了史料價值。
被砍腳趾的“資本主義”記者
我1971年到1976年之間,一共去過中國五次……還是六次?是五次!第一次是1971年;1972年陪莫里斯·舒曼(Maurice Schumann)去過;1973年陪蓬皮杜總統去;第四次是1974年或者1975年,我有點忘了;1976年最后一次是我自己去的。1971年第一次去的時候,我正好和美國乒乓球隊一同抵達,尼克松訪華是第二年的事。我們都是先到香港,然后從深圳過一座橋進入中國大陸。我記得,還在橋上的時候就聽到前面高音喇叭放的革命歌曲。然后我們在深圳分開了,美國乒乓隊北上去了北京,我去了廣州拍廣交會。我是新聞攝影師,他們可能不太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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