綻放歷史的釉光

在羅磊光眼中,清代醴陵釉下五彩瓷更像中國打向世界的一張魅力名片,作為其收藏第一人,他更愿意以畢生精力最大限度地傳播和弘揚中華傳統文化。

如果說景德鎮陶瓷讓人流連忘返,那么醴陵所創釉下五彩瓷器便猶如驚鴻一瞥。醴陵釉下五彩瓷是清代最后一座官窯,燒造時間短暫,卻在中國陶瓷史上書寫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

歷史如此短暫的一個彩瓷品種,便能支撐一座享譽中外的名城,可見它必有令世界驚艷之處。據羅磊光介紹,經過23年的尋找,他已收藏了310件清代醴陵釉下五彩瓷精品,而今存世量約四百余件,湖南省博物館珍藏17件,故宮博物院內藏僅7件。

“陶瓷的考古它講究的是物證,不是寫小說可以虛構的,它一定是有事物才能成立,不能憑口說它怎么好,必須要有物為證。”羅磊光介紹,醴陵釉下五彩瓷創燒成功后,獲得了國內外諸多贊譽。它是中國瓷器首次在國際上獲得大獎的品種,被譽為“東方陶瓷藝術的高峰”的釉下五彩扁豆雙禽瓶獲得巴拿馬萬國博覽會最高獎——金牌獎。“為什么能獲獎?是有理由的。第一是它的工藝,第二是在一百多年前,已經達到國際環保。”

羅磊光認為,政府的扶持促使了釉下五彩瓷突破歷史局限,填補了中國陶瓷史的空白。清光緒三十一年(1905年),湖南地區維新運動的代表人物熊希齡等人,為了抵制洋瓷侵入,振興民族瓷業,在清政府的支持下赴日考察,歸國后在醴陵創辦官立湖南瓷業學堂,次年又成立瓷業公司,創燒醴陵釉下五彩瓷。清末由于景德鎮瓷業雕敝,慈禧要求,瓷器一定要有生命力,必須超過景德鎮。位于湖南省東部的醴陵,自清雍正年間開始制造瓷器,有“瓷城”的美譽。

醴陵釉下五彩瓷的工藝可謂獨樹一幟。從東漢開始,經過兩千多年的演變,歷經多次工藝的創新,如今已集胎質美、釉色美、工藝美、形體美、彩飾美于一體,把多彩的裝飾工藝發展到歷史頂峰。羅磊光說:“釉下五彩瓷工藝非常難,通過800℃的低溫燒制素胎,在素胎上用各種礦物顏料進行彩繪裝飾,施釉后經1400℃的高溫燒成,運用國畫雙勾分水填色和‘三燒制’法。每一種顏色的溫度都不同,若出錯便成水蒸氣揮發,燒制全憑精湛的傳統手藝。”

癡迷中國傳統文化

談及收藏的意義,羅磊光說:“收藏鑒賞家張伯駒先生是我的偶像,他把中華民族最優秀的品質表現出來。” 張伯駒一生醉心于古代文物,致力于收藏字畫名跡。甚而被匪徒綁架、生命堪虞,猶稱‘寧死魔窟,決不許變賣家藏’。羅磊光感慨,這種置性命于不顧以求保藏文物珍品,既是出于愛國至誠,也是基于對民族文化遺產的深刻認識與由衷的酷愛,這才是收藏家存在的價值所在。

據羅磊光介紹,中國許多很好的瓷器都在日本,日本人早在20多年前就開始研究釉下五彩瓷,只是一直未找到。關于外國人對中國文化的癡迷,羅磊光時常感慨:“弘揚我們中國真正的優秀文化,這對我們下一代是非常有好處的,我在國外感受非常深刻,在我有生之年我會盡力做好。”文物時至今日依然起到“鏡子”的作用,以此參照我們的文明,反思我們的今天。歐洲人甚至通過收藏其它國家的文物,參照、借鑒、觀照自己民族的不足。

為什么選擇醴陵釉下五彩瓷?“我要收集國家沒有的。”羅磊光潛心研究中國傳統文化,“書中自有黃金屋”,他在《紫禁城》中了解到,釉下五彩瓷在20年代初期是罕見精品,他嗅到其中的價值。“收集的東西一定要有強大的社會價值,如果有強大的社會價值,才會引起社會的重視,才會有強大的商業價值。”為與不為,為什么做為什么不做,這是羅磊光的為商之道。

收藏,是文化的一種表現形式,一種載體。任何的收藏品,一旦離開文化內涵將索然無味。羅磊光的收藏活動更離不開對藏品的文化內涵進行深入的探求。他說,收藏一件或數件古藝術品,還不能體現學術與文化的意義,只有把某個時期有特定意義的作品集中研究,才可能從中看到一種文化淵源。

羅磊光回憶,從1996年開始,他便尋找各省的文物店淘釉下五彩瓷。有別于其他收藏的門類,他決定用專題形式展現,重點收集一系列釉下五彩瓷。“我喜歡藝術,對中國傳統文化的極度癡迷。”也就是這份癡迷,保留了中國瓷器史上一批不可或缺的珍品。

“每個人的成長背景不同,歷練不同,會有自己獨特的審美,我會根據自己的審美去挑選文物。” 出生于書香門第的羅磊光,更像一個包羅萬象的“學者”。他自幼學習繪畫,在藝術文化領域耳濡目染。法律專業成就了他與眾不同的思維方式。他常說:“智慧就是這樣,貴在積累,用在一念之間。”

每一件藏品都有其審美價值,羅磊光習慣用市場來檢驗他的想法。“20多年來我挑選的藝術品都得到社會的認可,證明我的審美是對的。”正如他所說,藏品的經濟價值正是文化內涵在支撐的,其文化內涵越大,經濟價值越高。人們對藏品的文化背景、文化內涵了解得越多,賦于藏品的含金量越大,隨著中華傳統文化的回歸,近年來收藏品市場不斷攀升的價格便是明證。

“20年代初期最富有的人是藝術品古董商,歐洲的藝術品市場已經是350年以上,中國的藝術品市場才不到30年,相對來講是胚胎階段,懂的人非常少。”羅磊光在英格蘭講課歸來,更深刻地意識到,藝術一定要與國際接軌,做收藏一定要站在世界的角度。他代表的是中國文化中的一支優秀的制瓷文化,釉下五彩瓷的展示,無疑是向世界弘揚中國傳統文化。

藝術品的稀缺性和唯一性,是無價的。“2012年以前,我從來沒賣過東西,也沒想過賣多少錢,當時想建一個釉下五彩瓷的研究所。”羅磊光透露,歐洲首富法國人曾想收購這批釉下五彩瓷,全世界的奢侈品都是他收購的,每個奢侈品建一個銷售中心,在展廳中間展示釉下五彩瓷,這相當于世界唯一“博物館”,唯一性一旦成為媒體報道的焦點,便可以帶動產業鏈,延續品牌的價值。2012年李嘉誠基金會欲以高價買下釉下五彩瓷,羅磊光仍不為所動,可見其價值并不可估量。

歷練與智慧不可或缺

很多人認為,一個收藏家的成功,往往源于昔日的好眼光,好運氣。其實不然,在羅磊光看來,今天的事業與他崇尚“大膽挑戰”的理念無不相關,他總能抓住機遇,比其他人“動手早”。

“無論做什么事,不更新不創新始終會被淘汰,歷練跟智慧會打開你的天窗,當然,人有得也必有失。”據羅磊光介紹,他年輕時嘗試正在興起的IT電子行業,99年做起了高利潤的房地產,接著在湖南長沙開會所,營業額超過五星級酒店。

2003年羅磊光開了一家長沙窯餐廳,他用銅官古鎮低溫微燒的夯土墻裝飾,用廢棄的舊燒窯匣子裝飾的主體空間,無不滲透著長沙窯濃郁的文化氣息。他從臺北知名賓館請來主廚,一句“一頓飯讓你愛上長沙”的廣告詞,讓各大文人騷客、商賈政要、設計名人趨之若鶩。羅磊光透露,做餐廳一年能賺八千萬,長沙窯定位極高,消費很貴,人均上千。“其實我是做一個‘圖書館’,吃飯是個引子,目的是為了建成文化產業。”

在羅磊光看來,一個人面臨的最大挑戰就是創新,正是因為當年的“執迷”,才有如今的“有悟”。經歷了大喜大悲,名利都不重要,只求內心安定平靜。所謂到境界,常常在這個時候實現。接著,他又把這“悟”,通過他的收藏去弘揚傳統文化,傳遞給了更多人。

“從事收藏二十多年,在這背后,是一個漫長且投入的‘讀書’過程。”在羅磊光看來,文物為我們提供了一個證據,證明我們的文化曾經達到一個怎樣的高度。文化非常抽象,但文物是具象的東西,今人可以通過文物來得知某個歷史時期的文化,讓我們了解中華文化是怎樣的一種狀態。當我們近距離去看歷史的時候,從文物的身上,我們可以看出文化的凝聚、歷史的本真面貌。而要從文物這個文化的承載者身上發現歷史的奧秘,就得借助讀書。

羅磊光的讀書興趣極其廣泛,無論是有關收藏的專業書,還是文學、歷史、地理、哲學,甚至是科技方面的書籍,他都廣為涉獵,并善于汲取歷史書籍與古之前賢們的思想精髓。“國際上真正尊重的東西是財富是淵博的知識,什么是知識?只有記住的東西才能叫知識,才能終身受益,沒有記住的全是假的。所以每讀一本書,我都會認真地寫總結,寫感悟。” 談起讀書,羅磊光津津樂道。

信仰與文化一起遠行

在羅磊光眼里,藝術品也是一種信仰。在精神普遍匱乏的當下,中國人更應該把收藏藝術品當作一種修行。收藏一事來源于對生活的追求,也許是天賦,也許是思想觀,也許是注定要做這件事。

羅磊光信仰佛教,他說佛教是包容的。這個社會的本質以各種人存在,才體現我們的優越,有壞才體現好的,其實都是平等的。“全世界的智慧的終點是相等的,兩千年前蘇格拉底提出的智美德,兩千年后中國的孔子提出的仁,以及佛教的禪,還有道教,取義和良知,其實講的都是一樣的東西,所以智慧的終點都是一樣的,只是用不同的語言表示相同的理念。”

善,便是一種力量。羅磊光常用佛教的理論哲學來引導自己,他不僅是要一個收藏家或陶瓷鑒賞家,他希望更多的人來關注和了解中國的傳統陶瓷文化,這樣才是對陶瓷文化藝術的真正繼承。保存最完整的器物也不過數千年,而文化的精神與精髓,卻可以永遠傳承下去。

“單論一件或幾件古藝術品,它只是一件古代器物而已。如果把它們集中展示在一起的話,就能從中感受到一種文化,這些古藝術品才真正凸現出文化載體的意義。”為此,羅磊光迄今在首都博物館、廣東省博物館等國家及省級博物館舉辦多次個人收藏展,被譽為“清代中國醴陵釉下五彩瓷收藏世界第一人”。

結合藝術品收藏擴展到中國國粹,融入禪學、太極、茶道、養生,是羅磊光的擅長之道。“一個國家一個企業一個家庭都與主人的文化有關,你走進一個人的家,看到一個家庭的裝飾風格就看到這個主人的中華傳統文化的底蘊。走進一個企業,看到企業的布局,就知道企業的文化。”剛創辦不久的聚寶盆藝術交易中心,獨特的建筑體現了羅磊光的思維方式,連角落的花都像是一件藝術品。

“土為萬物之源,土在五行之間是居中,我用土的建筑來表示我對建筑的熱愛。土的本色不是顏色,展廳是綠色,綠代表健康和平,所以集中的時候就體現了另一種美。”他說:“一個企業既能盈利,又能夠保護國家的文物,對國家和社會有貢獻,這便是最好的企業。”想必,這就是羅磊光追求“典藏儒雅人生”與“弘揚傳統文化”的最好體現。

【對話羅磊光】

審視民族文化從收藏出發

 

記者:為什么會選擇在醴陵制造釉下五彩瓷?據了解,醴陵釉下五彩瓷在世界上的地位甚至超過景德鎮瓷器,為何卻鮮為人知?

羅磊光:過去所有的文人都是有家鄉情結,如果清末維新運動的熊希齡不是湖南湘西人,而是景德鎮人,那么釉下五彩瓷也許就在景德鎮了。選擇制瓷的地方必須滿足兩個條件,第一是有制瓷系統的城市,第二是有河,有制瓷的泥,醴陵都具備這些條件。

醴陵和景德鎮相比不為人知,這與地理優勢及政府的推廣有關系。景德鎮為地級市,醴陵為縣級市,因此景德鎮擁有更多的地勢資源。醴陵從東漢開始制瓷,景德鎮在元代開始制瓷,雖說醴陵遠比景德鎮早一千多年,但并沒有政府去推廣。江西政府每年撥五千到八千萬給景德鎮瓷器做宣傳,平均一千萬一個展覽,用景德鎮的官窯、出土的瓷片等作展廳,把瓷器全方位推向全世界。遺憾的是,醴陵所在的政府并沒有引起足夠重視,2003年我把集中收藏的醴陵五彩瓷公布于眾,當時仍沒有政府找過我。直到2009年全國各地成立文化交易所,當地政府才引起注意。

記者:玩好收藏并不是一件簡單的事,談談您多年來的收藏理念及心得?

羅磊光:收集東西任何人都可以做,只要有錢。在這個信息時代,好的藝術品應該是有價值的,在某種程度上說,價格越高越能體現對藝術品本身及其文化的尊重。有社會價值就一定有市場,這是我這么些年來的經驗感受。中國是一個有濃厚文化底蘊的國家,收藏使我們重新審視民族的文化,一件陶瓷會很清晰地把中國人的哲學觀、美學觀、史學觀展現出來,而我們要做的是如何最大限度地去弘揚傳統文化。

記者:您在收藏方面有新的計劃嗎?

羅磊光:目前在做一個藝術品交易中心,估計每一家最少能做3千萬。以中國古典文化研究、藝術收藏及交易為主要發展方向,計劃建成深圳乃至南中國、珠港澳最大的古藝術品交易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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