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海傳燈人】白天是銀行家,晚上是美學家姚一葦上課記
這漫長的六○年代,政治上是嚴酷的,思想上僵硬封閉,知識上狹隘膚淺。在這國際冷戰和中國內戰的雙重構造下的精神的荒原里,姚先生對于文學、藝術和戲劇的近乎宗教的、純粹的信仰,不但使他能懷璧而隱,又能使他帶著一代年輕的藝術家,悠游在審美世界
責任編輯:朱又可
姚一葦(1922-1997),臺灣戲劇家、文藝理論家。
在我思考著“一九四九渡海傳燈人”的主題時,曾與文化界的朋友談及一些藝術文化的傳承者,尤其是默默然,隱名于亂世,不與當道同流而在民間深植文化根脈者,許多人都不約而同地指出:當得上此“傳燈者”,莫過于姚一葦。
那時,我便想起了他興隆路的家中,一盞燈下,他拿著筆記,我們六個學生默坐兩邊,聽他談論戲劇、藝術的理論,他的背后,有一幅舊舊的門簾,寫著魯迅的詩句“橫眉冷對千夫指,俯首甘為孺子牛”。我問他從何而來,他笑言:“是日本人做的,他們特別地崇拜魯迅呢!”
這大約也是他的生命的寫照吧。我在心中想。
他上課是極其嚴肅的,講課從不閑言閑語,也鮮少笑話舉例,我知道他與文壇的作家都熟,卻也不敢多問。但中間休息時,他會抽著KENT煙,淡淡的煙草味,燒得特別快。秋冬之際,那山上總吹著涼涼的夜風。
一九六○年代,姚一葦曾住臺北縣中和,那是尉天驄、陳映真、施叔青、黃春明等作家早年最熟悉的地方。但我認識他的時候,他已經搬到了木柵興隆路,靠山坡的一排小樓中。它的前面有一小停車場,我總是把摩托車停在這里,抽根煙,望著山坡下的風景,想象姚老師天天不懈的研讀美學著作,把最艱深的美學理論,化為系統,一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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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絡編輯:佳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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