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花池畔長談 懷一代報人余紀忠

余紀忠那種文人辦報的知識分子氣度,維持著一種“養士”之風,但現在,文人辦報的時代已經一去不返,只剩下商業與消費取向的新聞作業。

責任編輯:朱又可

余紀忠(1910-2002)那種文人辦報的知識分子氣度,維持著一種“養士”之風,但現在,文人辦報的時代已經一去不返,只剩下商業與消費取向的新聞作業。 (作者供圖/圖)

面前的余先生穿深藍色西裝,白襯衫和深紅細金條紋領帶,一如他每日在中國時報七樓辦公室的穿著,嚴肅莊重,典型的領導者風格。

他的臉色紅潤,精神奕奕,看起來完全不像一個已經過了米壽的人。記得幾個月前他過生日,同仁聯名送給他的卡片,還請我幫忙想賀詞。有人說他的面容長型,是“龍相”,有威嚴?,F在,在白天戶外的光線底下,在秋天的荷花池邊,透過自然光看著他的臉,兩頰的法令紋和眼睛的魚尾紋格外鮮明,反而有一種歲月真實的感覺。我想起來了,他和我同樣屬狗,但比我大了48歲,1910年生的。

兩天前,他的秘書打電話來,告知星期日早上余先生約見。我隨口問什么事。她只說,董事長要單獨找我談談。作為中國時報的大家長,余先生約談從來沒有拒絕的余地,不管是假日年休,或者是遠在美國的駐外記者,一樣立刻坐飛機趕回來。

我們坐在歷史博物館二樓展場外的長廊,隔著荷花池,面對依然綠意盎然的植物園。

“這里很安靜,空氣也很好,可以慢慢談。”余先生望了望前面的荷花池,有一種準備長談的興味。

一早起來運動的時候,我在河濱公園的步道上慢跑,一邊揣測他找我談什么事。

這是1997年深秋。年初,媒體開始傳聞鄧小平病危消息之際,余先生命令主筆群撰寫好鄧小平過世的社論,以備萬一。由于我有長期在大陸采訪的經驗,寫過一本《大逆轉──世紀末透視中國》的書,被指定寫作初稿。余先生似乎認為文章寫得不錯,并無太多改動,就通過了?;蛟S還因為我擔任中時晚報主筆工作已有一段時間,他將我從晚報總主筆的職務調到日報擔任執行副總主筆。由于日報的總主筆兼了幾個職務,這執行副總主筆會是社論工作的實際執行者,因此格外重要?;蛟S他因此找我談話吧。

從1980年在大學時代,以一首長詩得到時報文學獎開始,我就和時報結下不解之緣。

當時有一部搖滾音樂電影《礦工的女兒》很紅,他們派了一個采訪任務:據說礦工生活艱難,有人將女兒賣到瑞芳的紅燈區去陪酒賣淫。我與礦工直接下到坑道底,和礦工一起流汗,了解到沉埋地底深層的幽暗之中的恐懼與奮斗。然而礦工的女兒確實并無被賣出的情事,于是我寫了一篇報告文學《礦坑里的黑靈魂》,但文章實在太長了,時報周刊無法刊載,我只好去投稿給另一家雜志《大地生活》,立即刊登了,并邀請我去幫忙編輯工作。

在一次聚會中,我認識了李明儒,他是美洲中國時報副總編輯,邀我去《美洲中國時報》。因為我在《大地生活》工作過,有人把我的資料給余先生。李明儒告訴余先生,我只是為了找工作去了《大地生活》,編輯的事他會教我的。余先生對李明儒說:“那你要負責把他教會了。”

余紀忠早年在倫敦劃船時的照片,戴著鴨舌帽、眼鏡,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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