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的就是威懾”廉政教育里的“商機”

2015年12月7日，廣西來賓市忻城縣黨員領導干部在來賓市預防職務犯罪警示教育基地參觀。（東方IC/圖）

有政府部門和國企喜歡高科技展廳，也有人偏愛真實原始的素材，要求展覽公司尋找原始圖片、錄影帶甚至舊物。他們的目的大體一致：要真實、震撼。

“很多客戶都說，我們的廉政資料比有的省的檢察院和紀委收集得都全。”

深淵和裂冰效果再精彩，也抵不住客戶相互串門子，現在政府要求越來越高，經費卻壓得越來越低，預算也更加規范。

在組織公職人員參觀一個基地時，一名公職人員當場低下了頭，第二天就去檢察院自首了。

人工造景“牛欄關貓”里，貓在牛欄中靈巧地穿梭，比喻不完善的制度和鉆空子的官員；大幕布和液晶屏上，中央反腐倡廉的重要講話滾動播出，還能看到貪官的獄中生活，聽到他們聲淚俱下的懺悔；走過一條“警戒線”，駭人的電閃雷鳴，加上手銬聲、警笛聲和家人的哭喊哀嚎混成一團……

這些場面來自北京某區級檢察院投資三百多萬元建設的“預防職務犯罪警示教育基地”。近些年，中央乃至各地政府部門相繼建立了自己的廉政教育基地、黨性教育基地、預防職務犯罪警示教育基地，或是廉政文化廣場，把這些場館當作對干部進行廉政教育的重要場所。

一些文化傳播公司和會展公司發現了其中的商機，陸續接過這門策展和施工的業務，小到做幾個廉政展板，大到建一座廉政公園。各地檢察院和紀委向他們購買服務，成為他們的重要“客戶”。在熱鬧的展覽之外，最傳統的廉政教育方式——上課，仍在各地延續，還沒有成為民間企業想要獲取的奶酪，但他們的培訓方式已有松動。

“你們想正面多一些，還是反面多一點？”

“你們領導想正面多一些，還是反面多一點呢？”在北京的一家文化傳播公司，負責對接廉政展覽的市場人員詢問來客，一邊徐徐翻開五顏六色的宣傳圖紙：正面展覽可以更多提到當代楷模和偉人事跡；警示教育可以多展示一些貪污腐敗案例；還可以選各種材質的人物模型——效果好點可以用雕塑、布偶或者硅膠人，嫌貴的話也可以改用價格低的紙板，還有手銬、重錘、鐵窗等各種場景。

“以前，常規的廉政教育方式是開會，還要帶領導干部去監獄探訪，更夸張一些的是參觀火葬場。”一位從事廉政展覽工作的人士這樣告訴南方周末記者，“就是要告訴這些同志，你貪污腐敗最后會怎樣：進監獄了，人死后就是一堆灰了，貪污再多錢也沒有意義了。”

不過現在，類似的教育活動，正逐步被各類教育基地所替代。為官做人的勸誡被對應成一串聲光電效果，各種技術在廉政展覽中登場：從全息影像到現在最熱門的VR（虛擬現實）技術。一位剛拿到某電力公司廉政教育基地訂單的會展從業者透露，“只要政府預算夠，我們可以做出很多科幻電影里才有的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