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留余地的三部電影
有些題材經大師一拍,就不再留有供其他導演發掘的余地。
責任編輯:劉小磊
安東尼奧所有的幸運,在貧困面前經不起一點風吹草動。
王國維評《憶秦娥》一詞,謂“太白純以氣象勝,‘西風殘照,漢家陵闕’,寥寥八字,遂關千古登臨之口”。意思是,此詞一出,以后登臨興嘆的詞人哪怕再有才華,也不能超越,因為全部的意味已經囊括在這八字之中。
電影亦有如是者。有些題材經大師一拍,就不再留有供其他導演發掘的余地。
不過,電影的不留余地與詩詞有所不同。詩詞是帶音樂性的文字,而文字比影像在作抽象表達時更便利。電影一旦內涵過于抽象,畫面過于符號化,就難以讓觀眾理解。王國維說,“惟美術之特質,貴具體而不貴抽象”,電影鏡頭亦如此。
有些鏡頭畫面很美,可因畫面自身的語義并不明確,指向多重的意義。這種鏡頭不能多,否則就難以跟具體的情節、主題恰當地結合起來。導演固然可以將鏡頭的涵義自行聯系,卻使電影在觀眾眼中變得晦澀。塔科夫斯基那些鼎鼎大名的影片,如《鏡子》、《鄉愁》,一方面被稱為杰作,同時又被普通觀眾視為悶片,原因即在于此。在我看來,它們確實是鏡頭的杰作,但作為影片也的確是悶片。
塔科夫斯基在談到《鏡子》的時候說,“不!影像本身像符號,但并非可以像我們所熟知的符號那樣可以破解。影像更像一段生活的集合,甚至就連作者也不知具體的含義。”“不要把《鏡子》想象得太復雜,它不過是一條直線式的簡單故事,沒有比這更易讀。”老天!塔科夫斯基一面說對于鏡頭(影像)“作者也不知具體含義”,一面又說它的故事情節“易讀”?難道電影不是由鏡頭連綴而成的嗎?!
單個鏡頭有可能像太白詞一樣“以氣象勝”,——《鏡子》的開頭即是一例。但連綴成電影,就沒有氣象不氣象的問題了。電影更像小說或者戲劇,情節始終是第一位的。情節不僅僅是故事梗概,更重要的是細節上對主題的刻畫。
因此,不留余地的電影,不是像太白詞一樣,通過意蘊豐富的風景描寫來傳遞復雜的情感。它得把故事耕耘得足夠細密,讓人無法再插新枝。也就是說,如塔科夫斯基一樣以詩化鏡頭取勝的電影,縱然再美,也稱不上不留余地。
第一部:《偷自行車的人》
《偷自行車的人》
2015年12月28日,圣誕節剛過,距離新年只有兩天。甘肅永昌一個13歲的女孩偷超市巧克力被當場抓住,又被趕來的母親含恨責打。她獨自離開,從17層的高樓縱身一躍,悄然離開了這個世界。一時輿論沸騰。
這一切,跟維托里奧&mi
登錄后獲取更多權限
網絡編輯:佳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