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觀地說,它馬上就會火
中國的當代藝術、電影、音樂都已走向世界,在文化藝術領域里,中國文學是最后一塊尚未走向世界的中國文化
周海倫(JoLusby):
出生于英國曼徹斯特——但絕非曼聯隊球迷。在利茲大學和薩爾茲堡大學獲得英語文學和音樂學士學位后,曾在日本教了兩年英文。1998年來到中國,先后在金陵女子學院、南京外國語大學教授英文,并開始自學中文。2005年,受聘于企鵝出版社。
從藝術市場來看,中國的美術和當代藝術在世界范圍內很成功;中國電影早已走向世界,非常成功;中國的音樂也正在走向世界,音像商店里經常能看到來自中國的唱片;中國文學是最后一塊還沒有走向世界的藝術。這并不奇怪,從當代藝術的國際交流方式來看,書的交流常常排在最后。其中的一個原因是:我們看一張油畫或者聽音樂看電影,就算一個中國字都不認識,仍然能了解到它的大致意思。而你把一本中文書遞給一位不懂中文的人,他只能看封面,因為他是“文盲”。(即便翻譯成了英文,)也必須找出英文讀者信賴的人加以推薦。
但這會產生一個問題——因為利益關系,中國的文化人往往會推薦自己或者朋友的作品,而這些作品未必是西方出版社最希望得到的。所以最后企鵝出版社選擇自己進入中國,找到像我這樣懂中文的外國人,負責購買中文圖書的版權。我最早看的中文小說是《紅樓夢》,后來由古典文學一直看到蘇童、莫言、余華、阿來等當代作家的小說。
現在西方的出版社都想進入中國,開始購買中文圖書的海外版權。以前,西方人了解中國,一般會選擇外國人寫中國的書。這是一個規律——印度也是這樣,起初英國人想看印度故事,他們愿意請一位住在印度的英國人來寫。但過一段時間,讀者就開始想看印度人自己寫的書,以便更直接地了解印度。我想中國也會是這樣。
總之,最初的接觸總是需要一些雙方都熟悉的中介。
比如,虹影的小說《K》,這個故事雖然寫的是中國,但男主人公是英國人,而且是弗吉尼亞·伍爾夫的侄子朱麗安,他是個年輕的詩人,很年輕的時候就過世了。英國人都知道他來過中國,《K》描寫的是朱麗安和中國情人的故事,所以英國讀者天然地就會感興趣。后來這本書還再版了。
美國企鵝出版社在《狼圖騰》之前,出版過莫言的《紅高粱》、錢鍾書的《圍城》和春樹的《北京娃娃》,還有中國古典小說《紅樓夢》、《西游記》。
在選擇中國文學作品時,我們往往選擇兩個方向,一個是中國的經典文學作品,一個是比較流行的年輕人的小說。目前,《紅高粱》已經出版十多年了,這些年里它一直再版,成為美國各個大學中文系學生的必讀書。
從中國改革開放開始,中西方文化交流已經快30年了,現在西方人開始慢慢接受一些中國的文化產品。目前這個市場在西方還沒有熱起來,但它的潛力很大,我樂觀地估計,它馬上就會紅火起來。我現在經常與中國當代作家交流,挑選適合西方人口味的文學作品。最近我們出版了張愛玲的兩本小說,還將出版朱文的《我愛美元》和王剛的《英格力士》。
那些懂外語的中文作家,比如高行健、戴思杰、哈金、裘小龍,他們都是直接用英語、法語寫作,西方讀者沒有閱讀障礙,于是就會把這些作家的作品視為西方文學的一部分。對那些不懂西方語言的中國作家的作品,目前只能靠翻譯。
我們現在辦中英文學翻譯研討班,旨在提高翻譯人員的水平?,F在對我們來說,如何把好的中文圖書翻譯成優美的英文作品,這是一個大問題。我可以買到中國最好的文學作品版權,但沒有像葛浩文這樣優秀的翻譯者。我們希望能夠通過與中國新聞出版總署聯合辦班的方式,為作家和翻譯者提供交流場所,培養好的中英文翻譯者。
(責任編輯 孟湯 實習生 陳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