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套路深 我不回“農村”他們靠喊麥為生
“朋友做微商一月賺了38萬,我問他怎么賺的。他說賣假貨被打斷腿,保險賠的?!?/blockquote>責任編輯:李宏宇 李曉婷 實習生 吳曉嫻 馬蕓
大慶一間叫“美了美了”的酒吧里,一位MC在喊麥。在酒吧舞廳,他們隨著“動次大次”的節拍聲嘶力竭地說唱,鼓動舞客的情緒,這就是“喊麥”。喊麥風靡三四線城市和農村,現在也是直播鏡頭前的中堅力量。
“朋友做微商一月賺了38萬,我問他怎么賺的。他說賣假貨被打斷腿,保險賠的。”
“我說愛你到永遠,你說我是你的眼,可你現在讓我滾遠,忘記相遇的地點。”
“只能說社會太毒,辛酸和無助,我他媽不會服輸。”
愛情和背叛、屌絲的日常、社會的艱辛,是喊麥經常涉及的主題。
工作室一樓,寵物狗“小虎”突然一陣吠叫。從四樓電腦桌旁的監視器上,謝小宇看到一個白衣少年來訪。助理上來匯報,說是粉絲。
白凈的小伙,拘謹地打量著偶像工作室里的陳設:墻上畫的迎客松和書法橫幅“誠業興晟”,他已在直播鏡頭里見過無數次;以前看不到的,是電腦桌上的一盒潤喉糖、電腦桌旁的關公像和按摩椅。一旁柜子上放著謝小宇2013年獲得的金色獎杯——“YY年度最佳男MC”。
小伙是大慶薩爾圖人,95后,提到謝小宇的《內蒙古黑怕》略有些激動。“你會嗎?”謝小宇問。他像念經一樣背誦起《內蒙古黑怕》的麥詞。謝小宇哈哈大笑,上前跟他自拍合影。
在粉絲心中,大慶的代表人物不是鐵人王進喜,而是MC謝小宇。謝小宇25歲,玩喊麥卻已超過十年,是圈內元老。MC的意思是“Microphone Controller”——掌管麥克風的人,在舞廳,他們隨著“動次大次”的節拍聲嘶力竭地說唱,鼓動舞客的情緒,這就是“喊麥”。喊麥風靡中國三四線城市和農村,網絡視頻直播流行起來后,MC也成為直播鏡頭前的中堅力量。
在大慶市的汽修一條街上,七八臺紅色三輪車緩緩游弋,向過往的司機兜售車載音樂碟片。十米之外就能聽到外放音響動感的旋律。“啥流行整啥”,他們三輪車上成捆的碟片,就是這座城市音樂時尚的排行榜和風向標。喊麥新曲從這里流傳出去,松嫩平原的風裹挾著MC的愛與痛,在大慶的三百里曠野上飄蕩。
生意從20個Q幣做起
謝小宇驅車104公里,從市區回到大慶采油七廠,他喊麥生涯開始的地方。
平原景色單調得讓人打瞌睡。大慶地廣人稀,居民分布在13個相距遙遠的采油廠和油田。油廠生活像周圍的景色一樣單調。1960年進駐油廠的工人大多是部隊軍人。13座孤島般的大油廠就是13個“前線”,除了廠區和宿舍,就是基本的教育醫療生活設施。廠里人際關系緊密。每次謝小宇的車從廠區路過,不出十五分鐘,親戚們就會打來電話:“回七廠了啊。”
謝小宇生長在七廠。上小學時常買四大天王、Beyond、孫燕姿和可米小子的磁帶聽。初中時他在音樂網站上聽到一種奇怪的“歌”,里面在罵人。“罵得五花八門,特別好玩。”謝小宇后來知道,那叫“散嗑”。此后謝小宇又發現了喊麥的一種形式——“另類”。最初的“另類”,開場類似數來寶,“說一個,道一個,想到哪個說哪個。”后邊的詞也都是七字一句,節奏簡單統一。謝小宇被這種新奇的音樂形式吸引了。
初中畢業,謝小宇就讀大慶一所中專的計算機專業。但幾乎沒去上過課,而是一直通過語音聊天軟件跟喊麥愛好者交流。中專出來,他在自家開的歌廳當服務生。
朋友曾介紹他去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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