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兩部心愛電影

《迷失東京》影片最后一幕，男主角在萬頭攢動的東京街頭找到女主角后將她一擁入懷，然后在她耳邊說了幾句觀眾聽不到，即使聽到也不會明白的話。這是存在于兩個心靈相通的人之間，兩心以外無人知的美麗詩篇。（南方周末資料圖/圖）

《重慶森林》令人愛不釋手，因為它提醒我們，輕于鴻毛的愛情一樣可以雋永動人

愛情是什么？美國作家埃德加·沃森·豪（Edgar Watson Howe） 說得好，女人對其所愛男人的評價，總比他應得的為高 （No woman ever falls in love with a man unless she has a better opinion of him than he deserves）。對電影的愛情也是如此。以下所言不是客觀的評論，而是高估、謬贊和錯愛。

《重慶森林》

《重慶森林》海報（電影海報/圖）

王家衛拍于1994年的《重慶森林》是否一部可以媲美法國新浪潮導演戈達爾的《斷了氣》(À bout de souffle)的杰作，見仁見智；但無可否認，只有一個相信自己里里外外、從靈魂到肉體都是十足自由的人，才可以拍出《重慶森林》這樣的電影。影片最令人興奮，甚至激動的，是王家衛作為電影作者所給予自己的自由度。就像行使與生俱來的權利一樣，王家衛幾乎是若無其事地打破了商業電影的拍片常規(filmmaking conventions)，包括故事的完整性和敘述的連貫性 (narrative coherence)，以及電影語言的運用。

一無羈絆既是影片的形式，也是它的內容。愛情，一個早被過度書寫 (overwritten)的沉重題目，在《重慶森林》忽然變得輕如鴻毛、玩世不恭。梁朝偉在雨中的便利店重遇舊情人周嘉玲，以及用便利店的烤箱將王靖雯（王菲）的“情書”烘干兩幕，可以說是將香港式愛情的瑣碎性(triviality)和即時性 (instantaneity)詮釋得淋漓盡致。美國詩人艾米莉·狄金森(Emily Dickinson)說過，希望是只長著羽毛的鳥(Hope is the thing with feathers)。在《重慶森林》，愛情真的變成了一只輕盈、長著羽毛和拍著翅膀的鳥?！吨貞c森林》是一出呼吸著香港自由空氣的電影，沒有香港這個地球上最自由的華人城市，就沒有《重慶森林》這部一光一影都是自由的電影。

在這個意義上，《重慶森林》的香港性 (Hong Kongness)就在于它的&ld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