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仲勉進出史語所始末
現在學術界通行的說法,是將岑仲勉之入史語所,歸功于陳垣的推薦。但我們從相關信函中可以看出,岑仲勉之為學界所知,得益于陳垣的延譽,但聘岑入史語所,是傅斯年長期努力的結果。岑在古文、古史、古音研究方面,并未采納傅斯年的意見,終因學術理念不同離開史語所。
責任編輯:劉小磊
岑仲勉(1885-1961),早年畢業于稅務學校,后在財稅、郵政部門任職,52歲時始正式調入學術機構。著名歷史學家。
現在學術界通行的說法,是將岑仲勉之入史語所,歸功于陳垣的推薦。但我們從相關信函中可以看出,岑仲勉之為學界所知,得益于陳垣的延譽,但聘岑入史語所,是傅斯年長期努力的結果。岑在古文、古史、古音研究方面,并未采納傅斯年的意見,終因學術理念不同離開史語所。
2016年是岑仲勉(1886-1961)先生誕辰一百三十周年。前不久,廣州中山大學舉辦國際學術研討論,紀念這位為中古文獻的整理與研究作出卓越貢獻的學人。岑仲勉的學術生涯,大致可以分為三個階段。第一階段,1937年以前,特別是從1933年到1937年,主要是通過《圣心》上發表的文字,與陳垣建立了學術聯系,并由陳垣的延譽,漸為學界所知。第二階段,是1937-1948年在史語所工作的十年。這是他治學最勤奮、整理研究歷史文獻最有成就的黃金十年。真正奠定其學術地位的成果,都是在這期間取得的,而且都是歷史文獻的整理與研究,如《讀全唐詩札記》《讀全唐文札記》《唐集質疑》《元和姓纂四校記》《翰林學士壁記注補》《補唐代翰林兩記》《金石證史》《貞石證史》《續貞石證史》以及收入《岑仲勉史學論文集》中的主要論著。這都是傅斯年所著意表彰岑氏的“史籍碑版”之學。第三階段,是1950年至去世,是在中山大學工作的最后十年。最大的成就,就是整理出版了此前就已一直在從事的《突厥集史》《郎官石柱題名新考訂》,也是此前相關研究的繼續。同時,開始接受新理論,編撰《隋唐史》教科書。這部教科書的貢獻,是對許多具體史事的考訂,而不在于跟陳寅恪的商榷。
岑仲勉有關歷史文獻的整理、研究的成果,為中古史,特別是為唐史的研究,奠定了堅實的基礎。這在當時,學界即已給予了高度評價。1945-1946年,顧頡剛先生與方詩銘、童書業合撰《當代中國史學》,下編斷代史研究的成績中談及隋唐五代史的研究,即說“以陳寅恪先生的貢獻為最大……岑仲勉先生治唐史用力最勤,創獲亦多,陳先生而外,當推岑氏。著有《翰林學士壁記注補》《補唐代翰林兩記》,足與勞格、徐松的書并駕”。1939年4月17日,傅斯年致岑仲勉函(《傅斯年遺札》,史語所,2011年。以下傅致函均出此書):
全唐詩文札記三冊,弟讀畢嘆服之至。如是讀書,方可謂善讀書,方不負所讀書,此應為一組助理諸君子用作矜式者也。竊以為史學工夫,端在??笔妨?,先生目下所校,雖限于全唐詩文,然而此等工夫之意義,雖司馬涑水之撰《通鑒考異》,錢竹汀之訂廿二史異同,何以異焉。況其精辟細密,觸類旁通,后來治唐史者得助多矣。流徙中有此,誠不易事,謹當編入《集刊》,是亦弟之光寵也。……日后《姓纂》校成,必為一時之偉著,無疑也。
顧頡剛將他的工作,與清代著名學者勞格、徐松并列;傅斯年則將他與司馬光、錢大昕并舉;這樣的評價,不可謂不高。
此外,岑先生一直醉心于中外交通史的研究。最初在《圣心》發表、并引起學術界關注的文字,正是中西交通史的作品。這始終是岑先生的研究課題之一,作品大多收入《中外史地考證》。這些研究,在當時也引起了學界的關注。前引顧頡剛等《當代中國史學》,談到中外交通史的研究,將岑與向達并列,稱“以向達、岑仲勉二先生的貢獻為最大”;所舉岑先生文,多是發表于《圣心》上的文字。岑氏另外還有一個研究課題,就是古史研究。代表作,大概就是后來收在《兩周文史論叢》(商務,1958)中的文字,主要集中發表在抗戰勝利后的兩三年。這是傅斯年下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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