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術家黃于綱:“我的調色板上沒有鮮艷的顏色”
黃于綱畫苗寨,緣于十四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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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涼燈村成了黃于綱的展廳。海報上寫著“涼燈——黃于綱的一件作品”,但涼燈并未因黃于綱有多少改變。
(本文首發于2017年1月5日《南方周末》,原標題為《“我的調色板上沒有鮮艷的顏色”——藝術家黃于綱在湘西的創作》)
離開計劃投資55億元修建的新“鳳凰古城”,向西行駛20公里,是一個截然不同的鄉村世界。
車隊駛進大山,山路懸掛在幾乎垂直的山體上,連續的U形拐彎直探谷底。為了防滑,修路工人在路面上每隔十公分鑿一道深深的溝痕。司機別著擋,點著剎車,輪胎與防滑溝摩擦,所有車窗振得嗡嗡作響。路邊沒有修護欄,中巴車每次在懸崖邊拐彎,窗邊的女乘客都爆發出尖叫和笑聲。
車至谷底,出現一道鋼筋混凝土大門,門梁上赫然寫著“誓留生苗一凈土,磚房搬到城鎮去”。同車一位湖南女乘客解說,“生苗”與“熟苗”相對,是血統更純粹、習俗更傳統的苗人,曾有外地人闖入生苗的村子,被當地人下蠱。說得一車人默不作聲。
然而目的地還沒到。車隊接著進入黃泥路。雨過天晴的黃泥路已經干透,車轍錯亂,車身劇烈地搖晃著爬坡。翻過兩座大山,才到達此行的終點,鳳凰縣山江鎮的苗寨——涼燈村。
2016年12月23日,青年畫家黃于綱在涼燈村開辦了他的藝術個展。整個山寨變成黃于綱的美術館,房前屋后都是天然的展墻。兩米見方的油畫,斜靠在院子的柵欄上;16開的速寫和白描,用馬糞紙(一種黃色的紙)復印出來,張貼在黃黃的土坯墻上;村口的電線桿上,則圍著展覽的海報:“涼燈——黃于綱的一件作品”。
別用“18世紀的現實主義”畫今天
黃于綱畫苗寨,緣于十四年前。
2003年春,失戀中的中央美院動漫系本科生黃于綱去湘西散心,偶然來到山江鎮。他沿山路一直走到偏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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