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文學:向什么告別,前往什么地方
對現實的溫順適應和作家自身的軟弱,使小說只剩下了大堆故事,成了電視連續劇腳本的一種稍微文學化表達,很少有讓人難忘的人物形象。
責任編輯:李宏宇 朱曉佳實習生 陳佳敏
(本文首發于2017年2月2日《南方周末》)
盧一萍認為,中生代作家都有自己的風格,很容易將其從眾聲喧嘩中分辨,現在作家常常只有一個腔調。圖為賈平凹(左)與王安憶。
2016年度漢語小說盤點
對現實的溫順適應和作家自身的軟弱,使小說只剩下了大堆故事,成了電視連續劇腳本的一種稍微文學化表達,很少有讓人難忘的人物形象。
●主持 南方周末記者 朱又可
●嘉賓 李敬澤(中國作協副主席)
盧一萍(作家)
顧文豪(書評人)
2016年中國的小說如何盤點,與往常一樣是個難題。專業的評論家和文學教授大都會婉謝這件差事,推辭談論年度閱讀印象;作家們更有理由:忙于自己的寫作而無暇他顧。出版的作品太多,誰都看不過來,好像沒有人有義務去看過來,于是文學批評消失了。
面對閱讀活動、經驗的分散,也只好將計就計,找來三代人“各說各話”:六零后的批評家李敬澤、七零后的小說家兼編輯盧一萍、八零后的批評家顧文豪。他們又分別居住在北京、上海和成都。
“老新人”是個亮點:李敬澤關注到突然出現的老新人吳亮、王承志、馮良等,顧文豪則不忽視香港“老新人”馬家輝。盧一萍主要閱讀和關注已是各文學刊物主力的七零后作家群體,他們也是老面孔的“新人”——長期得益于中短篇的發表混個面熟,也被刊物牽著鼻子,一兩年來突然在長篇小說上發力了。但作為作家和文學刊物編輯他又有一層憂慮和深思——當下小說有故事,沒人物。
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意見紛呈
受訪者:李敬澤
很多人認為2016年是長篇小說的大年,當然,是否大年或者怎么衡量大年,都是可以斟酌的。確實2016年的長篇很活躍,各個年齡段、四面八方的作家都推出了比較重要和比較引人注目的作品。2016年各種排行榜特別多,我收集起來看了一遍,眼花繚亂,而且私下問了一些朋友的看法,那比排行榜或圖書榜更為分散。
每個人的看法都會受限于他的閱讀范圍或趣味,但我的直覺是,我們對哪些是一個年頭重要的、值得肯定的作品,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意見紛呈。
一些大家熟悉的作家推出了新作,比如張煒的《獨藥師》、王安憶的《匿名》、格非的《望春風》、方方的《軟埋》、賈平凹的《極花》,都引起了關注。除此之外,我個人比較注意那些年終算賬時提得不是太多但值得仔細掂量的作品。比如2016年上海出了兩個“老新人”,一個是吳亮,資深批評家,寫了一部《朝霞》。另一個是王承志,他寫了一個長篇叫《同和里》,據說他年紀也不小,五十多歲了,但以前大家不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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