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騎金門：盈盈一水間

（本文首發于2017年4月6日《南方周末》）

桃源

三伏天，連狗都躲在樹蔭下懶得動，我卻決定去金門，挑戰一下高溫騎行。

說走就走，騎著我的山地車出發，一路上搭車，單車算一個人的價位，一路車船，中午十二點半就到了金門。

金門本島，俗稱大金門，面積約131.7平方公里，是我國第八大島嶼。大金門呈啞鈴形，中部狹窄，東西端寬廣，最窄處僅3千米。因路線長，需要兩天才可騎完。到達金門水頭碼頭后，我再次搭船往九宮碼頭，決定先騎小金門島。

小金門，又稱烈嶼，是金門島周圍小島中最大的一個，面積14.6平方公里。距離大金門，也就十來分鐘的海上行程。那里是騎行的天堂，相比大金門，人煙更少，而道路是戰備道，碉堡、坑道、各種軍事偽裝和防御工事，保存更多，一路沿著九宮坑道、東林海濱公園、烈女廟、陵水湖騎去，天馬行空，視線之內，伴有夏候鳥在眼前飛起飛落。盡管在烈日下，全身流汗，背部濕得一塌糊涂，但心情倍兒爽。

金門島位置圖，對岸大陸為廈門、泉州。（南方周末資料圖/圖）

大小金門騎行路線圖。（冰德、梁淑怡制圖/圖）

在東崗直升機機場，我想拍照留影，但只有一條大黃牛伏在草地上曬太陽，連一個人影也沒有。等了十來分鐘，還是沒有人，只好繼續往前騎。

隨即來到南塘靶場，靶場上立了一個“投彈”的標志，因曾是當兵人，它的存在，讓我眼前一亮。

“這里以前是阿兵哥的投彈場，現在沒有駐兵了，就改回耕地，種小麥、高粱、花生和地瓜。”正在犁地的機車司機，熱心地給我拍照，還一邊介紹著。

在青岐村，我發現一處紅磚墻格外美，也想拍照。周圍沒有人影，在村里找到了一個年輕婦女，她擱下手中的活，跟著我來到墻邊，按我的構想，不同角度幫我拍照。太陽曬得她前額冒汗，但她不在乎，只在乎有沒有幫我拍好。

“我們這里不錯吧，夜不閉戶，安全得很！”她看到我一個人騎行，就對我說。其實對于金門的治安我早有了解，是個世外桃源。

離歌

不過，在軍管時期，外地人要登金門島只有偵察兵才行。因管制嚴格，當地老百姓出行都難，不僅軍中需有口令、路條、通行證，民間老百姓亦一樣。只要到日暮黃昏，就實施交通管制，道路攔上鐵絲網，禁止所有人員與車輛進出，入夜就進入宵禁，荷槍實彈的哨兵把守關卡，禁止一切活動。若想通過管制哨所，就必須要有口令，一問一答正確無誤。當地老百姓講，若是一時答不出來，或忽然間忘記，千萬別拔腿就跑，否則哨兵可要開槍。

“現在什么人都隨便走，那時不行。”當地老百姓感嘆。在軍管時期，駐村的指揮官只要他認為有可疑的人或事，隨時實行交通封鎖管制，挨家挨戶&ld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