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礦工父親,猶如山頂老松
吃了饅頭,我眼含淚花地要同桌和我拉勾保證:不準把父親沒有穿衣服推礦車的事,給任何人說,不然不和他做朋友!
責任編輯:溫翠玲
1956年,我父親在老家四川簡陽農村“大煉鋼”,結果鋼沒有煉出來,鍋碗瓢盆倒是全交給了大集體,日子過得缺米少鹽。當時大西南的工業建設項目開展得熱火朝天,父親和三百多個家鄉青壯年放下手中的農具,一根扁擔挑了破爛的被子、幾件換洗的單薄衣服、二十來斤路上吃的口糧,一行人從簡陽步行了三十一天、一千五百多里路,歷經了不少艱險,終于到了現在的西昌會理益門煤礦。
礦山里一年到頭吃的是煮黑豆、玉米蒸饃,住的是低矮潮濕,用稀泥和石頭壘的,本地居民稱之為“干打壘”的土房子。從井下歸來,一身灰,認不清誰是誰,只能看見兩只眼睛在轉動,還有白森森的牙齒。沒有澡堂,只好用臉盆洗澡,一盆、兩盆、三盆……洗出來的水如墨汁,身上自然也是洗不干凈的。
在我四歲時的一個晚上,我們一大家人還在“干打壘”里沉睡,凌晨五點來鐘被人敲門吵醒,得知父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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