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術雜志的評價標準到底是什么?
如今世人但凡說到《自然》《科學》《柳葉刀》等雜志,必譽之為“國際頂級科學期刊”。理由只有一條——就是它們的“影響因子”高。
責任編輯:朱又可
1964年,加菲爾德的“科學情報研究所”首次出版SCI報告,此后逐年出版,延續至今,深刻地影響了全球學術生態。加菲爾德本人也從中獲得了驚人的財富。
(本文首發于2017年6月22日《南方周末》,原標題為《反抗“影響因子”的時刻來臨了嗎?》)
如今世人但凡說到《自然》《科學》《柳葉刀》等雜志,必譽之為“國際頂級科學期刊”。理由只有一條——就是它們的“影響因子”高。雖然《自然》雜志多年來在“影響因子”游戲中大獲其利,如今卻多次刊登文章,號召“反叛影響因子暴政”,這其中到底有什么玄機?
2017年2月25日,筆者在上海“文匯講堂”作了題為《我們不能再跪拜影響因子了!》的學術報告,不料次日就傳來“影響因子之父”加菲爾德(Eugene Garfield,1925~2017)去世的消息。有朋友戲言老先生是被筆者的文章氣死的,這當然是玩笑話,有失恭敬。事實上,隨著對有關歷史事件及背景的研究逐漸深入,以及近來國際期刊江湖的風云變幻,筆者對加菲爾德的“批判性欣賞”正與日俱增。
影響因子之一統江湖
本來,辦學術雜志的目的,是幫助學者之間進行學術交流;辦普及雜志的目的,是將科學家研究的新成果以相對通俗的形式介紹給更多讀者。這就是辦雜志最原初的動機,也可以謂之“初心”吧。至于一本雜志的優劣好壞,當然是看雜志上刊登的文章本身水準高不高,讀者口碑好不好,這樣的標準,數百年來也已成天經地義。
但是這一切,從1975年開始,逐漸被顛覆了。近十年來,西方科學雜志的江湖更是進入了全新時代,辦雜志的“初心”,早已被許多雜志徹底拋棄。
為什么是1975年?因為這一年加菲爾德的私人商業公司“科學情報研究所”(Institute for Scientific Information,ISI)開始逐年出版“期刊引證報告”(Journal Citation Report,即JCR報告)。
出版這種報告,是為了發起一項名為“影響因子”(Impact Factor)的游戲。
此前加菲爾德向世人兜售他的SCI(Science Citation Index)數據已經10年了。SCI收錄一定范圍的期刊(數量逐年增長,現今已達8856種),通過在期刊論文和論文參考文獻之間建立“引用索引”,可檢索學者的SCI論文發表數量和被引用次數。在理工領域,對學者學術水平的評判,現今主要取決于這類數據。
1964年,“科學情報研究所”(ISI)首次出版SCI報告,此后逐年出版,延續至今。ISI在1973、1978年相繼推出的“社會科學引用索引報告”(SSCI)和“藝術及人文科學引用索引報告”(A&HCI),完全套用了SCI的產品思路和模式。JCR報告則是SCI的衍生產品,它是基于對SCI(后來包括SSCI、A&HCI)“引用索引”數據進行整合處理后得到的結果,每年全球SCI期刊的“影響因子”排名就在該報告中。這個排名遂成為科學界評判期刊優劣的權威指標。
影響因子游戲,徹底改變了世人對學術雜志的評價標準——現在,一份雜志的優劣,不再取決于它刊登的文章本身的水準,而是取決于它刊登的文章被別人引用的次數。
四十多年影響因子游戲玩下來,許多雜志已經主動或被迫忘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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