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吊余光中先生
“都說‘登泰山而小天下’。到了我腳下,豈止‘小天下’,天下根本整個完全不見了!”
責任編輯:朱又可
2017年2月作者與余光中先生合影于臺北承德路Space7美術館(99藝術中心)“回到未來——羅青書畫七十回顧世界巡回展臺北預展”會場。
(本文首發于2017年12月21日《南方周末》)
記得有一次,聽余光中先生說到他前幾年初上泰山的經驗。“嗨,好不容易坐上纜車,又是人擠人,到達玉皇頂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入住旅社,接著就晚餐,窗外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見。”
他聲調平緩地說著:“夜晚被褥又濕又冷,一宿不得安眠。第二天起個大早,興沖沖地去日出峰,只見四周云海,白茫茫的一片。”他語調一轉,眉頭微皺說:“都說‘登泰山而小天下’。到了我腳下,豈止‘小天下’,天下根本整個完全不見了!”
詩人學者余光中先生辭世了,文化中國的殿堂上,流失了一名忠誠精警的“守夜人”,增加了一根堅實雄渾的大石柱。
記得有一次,聽余先生說到他前幾年初上泰山的經驗。“嗨,好不容易坐上纜車,又是人擠人,到達玉皇頂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入住旅社,接著就晚餐,窗外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見。”他聲調平緩地說著,“夜晚被褥又濕又冷,一宿不得安眠。第二天起個大早,興沖沖地去日出峰,只見四周云海,白茫茫的一片。”他語調一轉,眉頭微皺說:“都說‘登泰山而小天下’。到了我腳下,豈止‘小天下’,天下根本整個完全不見了!”
現在想來,這段詼諧中帶點冷澀的小故事,似乎具體而微,象征了他早年在大陸臺港三地努力寫作的經驗,以及在南臺灣西子灣度過晚年的歷程。
我第一次讀余先生的詩,是在高中一年級的時候,剛好手邊得到一本日記式彩色年歷,便把在報上讀到的詩,抄在上面。記得那首詩是后來收入《蓮的聯想》(1964)里的《等你,在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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