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京記】“向南50公里”的京城創業者

“其實不愿在北京生活……”吳立群2016年底第一次在朋友圈表達“逃離”的念頭,“等我老了,我肯定離開北京。”

超級大城市的不堪重負、十幾年北漂的滿腔疲憊,讓這個中年人想換個活法。事實上,2016年的吳立群已經習慣了北京-固安兩頭跑的生活,如果不是孩子還太小,吳立群可能早考慮把家搬去固安了。

一見鐘情

吳立群是博邁德基因技術有限公司的總經理(以下簡稱“博邁德生物”)。2014年,北京博邁德生物公司響應政策外遷,有朋友向他推薦固安肽谷生物醫藥產業園。

吳立群當然知道河北廊坊的固安,他是河北滄州人,兩地車程僅為2個小時,幾個同在北京工作的表弟表妹早就在固安安了家。彼時的吳立群不理解他們為什么去那么遠的地方置業,后來過去一看,他連拋了三個詞:“挺合適的、挺好的、挺近的”。

吳立群從北京住址開車到固安肽谷,只需要50分鐘。對于要出京創業的人來講,這是個舒適又安全的距離——遠到走出了北京,卻又近到可以每日往返,不打破現有生活節奏。吳立群也去看過天津武清的創業園區,“還是覺得遠”。他也聽說在江蘇太倉有不錯的醫藥產業園,卻沒打算去看一眼,“家和孩子都在北京,不可能去那么遠的地方。”

2014年底,當吳立群第一次走進肽谷生物園時,還是愣怔了。歐式的建筑風格和翠綠的大片草坪讓這里看起來更像西方大學校園,迷人、靜謐、沉靜。即便是從國外回來的創業者,也盛贊肽谷的環境,并夸張地表示不愿意去北京工作了,更何況這里還有好吃的食堂。天光生物技術有限公司的劉繼來博士把這些歸功于運營商華夏幸福的理念超前,他探訪過國內多個生物產業園,工作環境都很類似,“一個一個的小方格寫字間,連實驗室都是有隔斷的”,而肽谷像個小花園。

然而一年前的固安肽谷,并沒有這么誘人。

肽谷1

德陽生物是第一批入駐肽谷的創業企業。2013年的園區只建有兩棟樓,技術總監趙明治每天需要騎著自行車去固安老縣城吃飯。

那時候,園區食堂雖然沒有建好,但肽谷生物醫藥產業園價值3000萬元的公共實驗設備早就準備就緒了,所有入孵的創業企業均能無償使用。德陽生物是最早使用這些設備的企業,也是親自調試安裝這些儀器設備的企業。肽谷的儀器設備非常吸引德陽生物,用趙明治的話說“這些設備在北京也找不到第二家來”。

劉繼來博士也不否認這些新型的硬件設備是他2016年選擇在固安肽谷創業的重要原因。

遠親不如近鄰

目前,固安肽谷生物醫藥產業園一期里進駐了32家企業,絕大部分都是創業團隊;據稱,一期園區原本的設計是引入12家生物企業,但慕名而來的創業者遠超預期。由此,公共實驗設備已需排隊使用;在某些小規模的實驗操作中,各企業會“拼團”使用器材設備。“譬如滅菌鍋,哪怕滅一個瓶子也要啟動一次,所以我就約2-3個企業一起滅菌。”吳立群解釋說。

吳立群是在“肽谷園區溝通群”里跟同行鄰居溝通上述事宜的。這個微信群里有171人,除了分享園區公共事務,學術交流和業務互助是這個群保持活躍的重要原因。

德陽生物的趙明治有一日從北京帶小白鼠去固安做實驗,但他一時著急,拿了小黑鼠。“黑色的老鼠特別難扎。”趙明治不想浪費時間回去換,于是他向群里求助,馬上就有個做過動物實驗、扎過小黑鼠的鄰居主動跑來幫忙。趙明治將此歸結為園區的“人氣”。

吳立群的博邁德生物是專業的DNA測序、DNA合成、分子生物學試劑的技術公司,產品除了供給清華大學、北京大學、中科院等生物學專業的研究人員實驗使用,還能應用于分子生物學的各個領域。園區的幾家企業包括德陽生物,正需要這種試劑產品,結果自然是從博邁德直接拿貨。博邁德的試劑本身性價比高不說,光是物流成本就為鄰居省下不少錢。

搬來園區后,吳立群發現很多鄰居竟然是老相識,他也極力推薦過其他創業朋友來固安看看,未來他計劃將北京的公司團隊全部遷移過來,在肽谷園區二期的規劃圖中,已有一個吳立群定下的1000平米小獨棟。

京城創業者-1

相比于園區內的學術溝通,劉繼來博士更看重管理體制交流。他是一個創業不到兩年的新手,在2015年決定打破舒適區,從科研院所出來創業,做更接近市場和受益人群的事,于是瞄準免疫診斷醫療領域進行創業。

但很快劉繼來遇到了麻煩。生物實驗是個連續性動作,一個小周期約是3-4天,譬如某項實驗在周四到了一個節點,但如果繼續下去,又要連續工作3天才有結果,這就需要周末加班。劉繼來不鼓勵加班、員工也不愿放棄周末,如此周五便清閑了下來,整體工作效率直線下降。

于是劉繼來只能自己周末加班,繼續完成實驗。

最后,他受吳立群公司的啟發,采取倒班制,既提高了效率,又不侵占員工的休息時間。——這是他從博邁德創業十幾年經驗里學到的實效管理方法。

破解人才困境

劉繼來在固安大概花了半年的時間招齊了目前團隊所需的12名成員,一水兒的90后,一水兒的女性。吳立群公司的十幾個員工中也僅有兩名男性。

劉繼來解釋說這是行業特點——生物醫藥是個磨人的行業,短期內經濟收益不高,男性受生活壓力影響,很容易放棄繼續攻讀而轉行。

京城創業者-2

吳立群團隊中有3個北漂,都在北京買了房,但孩子上學難,于是索性把家搬到固安,讓孩子在固安上學。還有一名員工是固安媳婦,自從嫁到固安后,也沒動過去北京找工作的念頭,兜兜轉轉,曾在藥廠工作的她終是幸運地等到了博邁德。

沒兩年時間,這些生物英才都成了新固安人。這是創業團隊人員穩定的重要形態。德陽生物的趙明治曾為此深感困擾,2013年公司初創,他從北京帶來三個骨干,但兩個都因為“成家”的原因而放棄在固安“立業”,他理解這些年輕人,卻也因此陷入前所未有的疲困。

“我需要人,這是最大的挑戰。”對趙明治、吳立群、劉繼來這些來固安創業的京城生物精英而言,組建團隊遠比攻克專業難題更燒腦。

趙明治在搭建團隊的路上走得磕磕絆絆,最后終于撕開了“人才困境”的口子:“生物制藥收入很低,但是學歷要求很高,需要一個非常好的培養的過程。”于是他把方向調整為招聘剛畢業的本科生和研究生,并自信承諾:“在固安,只要你跟我一起做,我保證你的收入不會比其他地方低。最關鍵的是在技術方面,你肯定比國內同行做得更先進。”

這份自信底氣不是空穴來風。德陽生物的創始人劉宏宇博士曾在美國和歐洲知名制藥公司擔任研發高管,掌握60多項國際專利,回到國內進行生物制藥研發工作是他的人生抱負。目前德陽生物手上有三個原創新藥項目在推進,每一項都瞄準了市場空白。

有款新藥從開始研究到臨床中試,僅用了一年半就完成了通常要三年才能完成的進展。

德陽生物現有的11個全職員工中,有三名全職博士,四名研究生,兩名本科生,還有兩個??粕?。趙明治對這樣的人才梯度和比例很滿意。

創業者的指南針

生物制藥行業在國內正處在轉型提升期。而美國生物醫藥產業已在世界上確立了代際優勢——美國占有世界近六成生物藥專利,研發實力全球領先。

中國生物醫藥產業正以蓬勃的生命力逐步縮短與先進國家的差距。固安肽谷生物醫藥產業園內有企業在做核酸疫苗、腺病毒載體疫苗,這些項目在美國亦屬先進的研究方向。

作為技術高度密集的新興行業,生物醫藥對資金投入需求很大。其中,最大的投入當屬研發、廠房和設備方面的支出。除了經營已進入軌道的博邁德以外,德陽生物和天光生物都有進一步融資需求。

站在創業的第二階段回顧來路,這些京城過來的創業者感恩固安肽谷提供了遠低于市場價的場地租金和新型實用的公共實驗設備。

和投資人的想法不同,這些技術精英更在意的不是未來成功的經濟回報,而是緩解或治愈疾病痛苦、降低生物藥品價格、縮短與發達國家的實力差距。“我如果不創業,可能收入要比現在高的多,過幾年就可以享受退休生活。但我覺得這樣劃不來,還是需要這么一撥人去做這種事情。”趙明治深受劉宏宇博士影響,想要做中國自己的新藥,補足這塊短板。

幾年前,當這些生物精英站在首都向外探尋和觀察時,手中的“指南針”默不作聲地指向京城以南50公里的固安。他們只當這是創業的起點,卻未必能想到這里或許是中國生物醫藥產業跨越式發展的中試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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