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批“儒”的儒家:痛悼恩師劉澤華先生
2018年5月8日傍晚,聽聞恩師劉澤華先生駕鶴西去的消息,不勝悲痛,先生音容在眼前不時地閃現,忽然覺得應該寫點什么。
責任編輯:劉小磊
2018年5月8日傍晚,聽聞恩師劉澤華先生駕鶴西去的消息,不勝悲痛,先生音容在眼前不時地閃現,忽然覺得應該寫點什么。
3年前,先生80壽典,承蒙師兄們抬愛,我有幸作為弟子代表發言,在陳述先生學術貢獻的同時,著力強調了先生圣者般的人格對我個人和弟子們的影響。
從1982年起,我在南開大學求學7年,除上課之外,與先生私下交流不多,先生位于南開園北村的家里,也只去過寥寥數次,對先生學術思想的意義當時亦不能完全理解。印象最深的就是跟先生上研討課的情景。那半年里,每周都有一個夜晚,在南開大學歷史系主任辦公室里,七八位同門圍聚在先生周圍,選定一個問題展開討論,成熟的、幼稚的,包括對先生某些觀點的質疑和批評,都會毫無顧忌地脫口而出。10多年后,我出版了一部小書,在《后記》里,我曾忘情地回憶:“在這些研討沙龍上,到底有多少思想的火花曾經閃動,今天我已經很難記清了,但期間那一份只有在學術的殿堂中才能領略到的人文氣息,卻深深地融進了我的生命之中。”
在先生諸多弟子中,我入門較早,但年紀較小,屬于少不更事之列,是當面批評先生觀點最多的,以至于工作之后,仍惡習難改。記得1990年代中期去天津,到先生家里看望。先生高興之余,拿出新近出版的《政治哲學與社會整合》簽名惠賜,我稱謝之余,仍不忘“指點”先生說,政治哲學出自思想家頭腦,轉化為能夠支配人們行為的“指令”、進而成為社會整合力量,中間還隔著文化和制度這兩層,對這部著作評價不高之情溢于言表。先生當時不以為杵,仍耐心講述他的想法。
先生很少說“當仁不讓于師”的大道理,但始終是這個道理最忠誠的踐行者。記得他的《先秦政治思想史》剛出版,我還在上本科,先生布置期末考試就是給這部書寫書評,而且還特別強調別說好話,誰批評更尖銳、誰評論更到位就給誰高分。
先生與弟子之間的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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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絡編輯:邵小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