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了《武動乾坤》的導演張黎,想和這個世界的年輕人談談
拍出《走向共和》《大明王朝1566》的歷史正劇導演張黎,這次拍了《武動乾坤》。在外界眼里,這是一個資本與IP熱潮裹挾下的產物;但在張黎的人生里,這是一個長者試圖與年輕人對話的故事。
責任編輯:翁倩
拍出《走向共和》《大明王朝1566》的歷史正劇導演張黎,這次拍了《武動乾坤》。在外界眼里,這是一個資本與IP熱潮裹挾下的產物;但在張黎的人生里,這是一個長者試圖與年輕人對話的故事。
全世界都在討好年輕人?2015年,導演張黎接拍網絡小說改編劇《武動乾坤》,消息一出,很難不讓人產生這樣的念頭?!豆鹕虡I評論》發文稱,“為全球娛樂行業帶來收入增長的是以‘后千禧一代’為代表的年輕人,因此,無論是處于娛樂行業中心的媒體、電影公司,還是各大品牌,都面臨全新的問題——如何‘討好’年輕人。”
可那是張黎啊,是觀眾口中“中國最好的歷史正劇導演”,他的代表作《走向共和》《大明王朝1566》,講歷史轉型時期的人物選擇和格局變遷,厚重、嚴肅似乎才是屬于張黎的標簽。連張黎也不得不“討好”了么?
答案說來復雜也簡單。變與不變,都在片子和談吐里。對年輕一代,張黎有他的理解,也有他的局限,可聊下來,分明摸到他最赤誠的那顆心,還是藏在那個尋找“我們從哪兒來”的歷史脈絡里。他的聲音既輕且低,很好地控制著自己的儒雅與冷靜,惟一一次,他話音剛落,突然騰地從椅子上站起來,直著身子大步流星地走進了隔壁房間。沒人知道他怎么了。三分鐘后,他再次出現,若無其事地坐下,繼續拾起話頭。
那是在我們聊到南京大屠殺的細節后。
合作多年的制片人劉文武深知張黎不是一個遷就觀眾的導演。張黎有自己的固執,這次,只是換了一種方式。
張黎 圖 / 本刊記者 姜曉明
機器崇拜
張黎的工作室里擺了一臺大型膠片攝像機,德國阿萊(Arricam),五百多萬,全新,比人高。張黎談論這臺機器的語氣近似撫摸:“基本上到頂級了。技術,人機界面的親和,到頭了。它有上千個齒輪,每個齒輪的材質是不一樣的,金屬是不一樣的。”他兩手攥拳,比出齒輪轉動咬合的樣子:“如果這個軟這個硬,它就沒有噪音。它里面很復雜,每個都不一樣,聲音特別小。”
這臺膠片機的開包時間他還記得清楚,是2005年跟馮小剛拍《夜宴》時。他認真地說自己有“機器崇拜”,聊起六七十年代,“那些年代什么牛,司機。”他模仿起轉方向盤的動作。“后來在各行各業,比如電影制片廠里,誰最厲害?燈光師最厲害。燈光師是工人,他能決定一切,他高興不高興,他可是導演都惹不起的。所以當攝影師的時候掌握的機器相對復雜,你就有了加持,你就有了裝備了,知道嗎?別人就讓你三分。”
張黎一直是那種緊密跟進技術的人,直到互聯網出現。世紀之交前后,張黎年近五十,他發現自己學不進去了,首先卡在了五筆、拼音上。“我是敗在互聯網的。”但論對互聯網和年輕一代觀眾的理解,他自認略知一二,其中的關鍵詞是,“對外部空間的感知”。
某種程度上,這正是他令外界意外地接拍《武動乾坤》的原因之一:“有一批導演制作人,認為玄幻不就是飛來飛去嘛?不是。是對外部空間,整個感知改變了。這在50后到80后是不可想象的。如果我們那時候看《盜夢空間》,絕對覺得是神經病吧,講什么?但你們90后就知道,除了三維,還有四維、五維、六維,打小就知道。”
用打磨歷史的方式打磨想象
“勁兒是有,但周邊的環境有點虛。”看過《武動乾坤》的初稿劇本后,導演張黎問編劇李晶凌:“首先,這個世界里的衣食住行是怎么來的?經濟體系是什么?社會等級關系是怎樣的?”
在一個以虛構為底本的故事里,張黎打一開始最在意的還是“歷史觀”。他試著引導李晶凌思考青陽鎮(故事發生地)的社會生態結構:故事中主要的兩大家族雷家和林家,前者以財發家,經濟命脈來源于后山的礦石,雷家人所奉行的價值觀也更為實際;而后者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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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絡編輯:吳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