罕見病廉價藥難買:流通環節不暢,醫保政策乏力
責任編輯:吳斌
陳香連住在福建龍巖市一個偏遠小山村里,每個月她有一項固定不變的差事兒——坐8-9個小時火車,去直線距離500多公里之外的廣州一家三甲醫院復診。說是復診,陳香連一月一次的奔波更多是為了“配藥”。
陳香連是一名重癥肌無力(Myasthenia Gravis,醫學代碼MG)患者。這是一種罕見病,患病率約為1/5000,發病率約為10萬人中只有7.4人會發病。該病影響全身骨骼肌力量,罹患該病的患者剛開始大多會出現眼肌無力,導致眼瞼下垂,相繼出現復視、四肢無力、口齒不清、表情僵硬、吞咽困難等其他癥狀,若不能控制病情,則發展為全身癱瘓、呼吸困難、窒息死亡。
幸運的是,和大多數罕見病不同,重癥肌無力雖難以治愈,但有藥可醫。其中一種名叫“溴吡斯的明”的口服藥物,可以幫助患者控制病情,這種藥是重癥肌無力患者維持正常生活不可或缺的“大力丸”,很多患者需要終生服用。
“溴吡斯的明”可以幫助患者控制病情,被患者稱為“小明”
一項調查顯示,85%的中國重癥肌無力患者正在使用“溴吡斯的明”治療,它被MG患者親切地喚為“小明”。
重癥肌無力屬于罕見病,病人分散在各個角落。市縣一級的醫院并不能經常遇到MG病人,更不用說社區基層了。再加上國內目前只有一家藥廠生產“小明”,買藥就成了MG患者生活中的一個難題。
兩年前的一次“斷藥”事件余波未了,其帶來的供應鏈條洗牌,至今仍影響患者購藥。為了維持治療,不少人到處打聽哪里能買到藥,有不少人坐火車到鄰省的大醫院去買藥,還有的人只能在網上找病友幫忙開藥,再快遞寄送。
然而,這些“曲線救國”的買藥手段與現有醫保政策并不兼容,醫保報銷對很多MG患者來說成了鏡花水月。
一名熟悉罕見病保障問題的專家感嘆,大眾并不熟知“小明”,但它卻像是一面鏡子,折射出現階段中國醫藥衛生改革諸多環節所面臨的問題。
買藥苦旅
44歲的重慶人張浩也是重癥肌無力患者,患病25年。1993年,張浩第一次出現癥狀,兩眼睜不開。嚴重的時候,喝口水都會嗆到,吃東西咬不動,四肢無力到沒法走路,洗澡穿衣不能自主,“像癱瘓一樣”。
發病4年后,張浩才在重慶的大醫院確診重癥肌無力,開始服用溴比斯的明。
那一年,重慶還沒有高速公路。張浩早上從位于云陽縣城的家里出門,晚上才能到達重慶市區。
有一年冬天下大雪,張浩在路上走了將近三天,就為了去市區買一瓶30多元錢的藥,來回路上的花費是400多塊錢。
一直到現在,張浩所在云陽縣城都買不到“小明”。“為什么重慶市的大醫院有藥,在縣醫院就買不到藥呢?”如今,張浩每月需要服用兩瓶“小明”,靠外地病友代購郵寄。
今年7月,徐崢主演的電影《我不是藥神》上映。電影講述了一群慢性粒細胞白血病患者的遭遇,他們吃不起原研藥廠的進口天價抗癌藥,只能選擇購買地下走私的印度仿制藥。這些印度仿制藥,因為沒有經過國內藥監部門的批準,在法律上被視為“假藥”。
許多重癥肌無力患者也去看了電影,但他們的用藥處境是“硬幣的另一面”。
對于“小明”這種藥而言,和每瓶藥售價一度高達2.4萬的治療慢粒白血病藥物“格列衛”不同,價格并不是直接影響患者藥物可及性的最重要原因。影響這些患者用藥的首要問題,在于買藥困難。
在2014年之前,每瓶60mg劑量的“小明”零售價在20-30元。2016-2017年,經過幾次斷藥停藥,目前有的零售藥店一瓶小明的價格漲到了100-200元之間,但大多數能買到藥的醫院和藥店,價格在50-70元之間。
價格的上漲尚在患者可以接受的范圍內,讓患者受苦的是過于奔波的買藥旅途。
姜秀蓮是山西人。她每個月去一趟西安,一方面找西安的醫院復查病情,另一方面也是為了開藥,“山西有時候有藥有時候沒藥”。算上其他藥物,姜秀蓮一個月的藥費是600元,但算上往返的車費和住宿費用要花掉1000元。
根據北京愛力重癥肌無力罕見病關愛中心(下簡稱愛力關愛中心)發布的《2018全國重癥肌無力生存狀況調查報告》,重癥肌無力的發病在世界范圍內近乎均勻分布,農村、城市也無明顯差異,在農村人口占多數的中國,重癥肌無力患者中農村患者所占比重更大。
住在小城鎮和農村的患者買藥更加困難。和姜秀蓮一樣,住在福建龍巖的陳香連每個月也要坐火車往返至少十六個小時,去廣州的醫院復查并配藥。
這幾個月,陳香連病情反復,有幾次出門暈倒,又住院一段時間,家人不放心她一個人去廣州,就陪她一起。出門要是特別累,還要在廣州住上一晚。兩個人的路費可以買好幾瓶藥。
由于處方限制,盡管來回奔波上千公里,但陳香連每次也只能開兩瓶藥。她不得不每個月都去一次廣州。很多患者都有類似遭遇。
海南的重癥肌無力患者陳彪(化名)已有七年病史,一度靠病友代購“小明。據陳彪講,在海南想買一瓶“小明”特別困難。整個海南只有海南省人民醫院“時有時沒有”,其他三甲醫院沒有“小明”供應。除此之外,只有一家零售藥店也是“有時有賣、有時沒有”。
“我住在???,一個人好解決,一個月一瓶的用量。在海南找不到,就找病友幫忙”,陳彪對南都記者說,還有幾十個海南重癥肌無力患者,住在偏遠的農村,網絡不發達,已經加入病友群的人有將近60人。他們的用藥很難保障。
這些分散在海南各個角落里的患者,如果找不到藥,會向陳彪求助。陳彪是北京愛力重癥肌無力罕見病關愛中心在海南省的負責義工。相比散在農村里的病友,他的聯系更加廣泛,辦法也更多。
缺藥根源
買藥變得困難,始于2016-2017年之間的幾次“斷藥事件”。
國家藥監局的查詢系統顯示,持有“小明”生產許可的藥品生產企業有三家。然而,目前實際進行生產的只有上海中西三維藥業有限公司。
2016年9月,由于部分批次“小明”的溶出度存在波動,該藥品被召回,導致全國藥物短缺。到了11月份,企業對外宣稱,恢復生產之后,“小明”的市場供應已經恢復正常,但患者向媒體反映購藥依然困難。商家趁機囤藥的情況出現,甚至有患者花了1000多元搶購到一瓶藥。
來自制藥企業一方的判斷,藥品持續短缺的原因可能在于短缺風波之后給患者帶來的恐慌??只判睦砜赡軐е铝闶埸c一旦有藥就被買走囤積,造成仍然供不應求的局面,而越是如此,囤藥情況就更加嚴重,形成惡性循環。
2017年6月,還沒完全走出短缺陰影的“小明”又迎來半年后第二次斷藥。因為上海中西三維藥業的生產基地遭遇市政動遷,小明又停產了4個月。直到10月份,上海中西三維藥業才委托自己的子公司中西制藥恢復生產。
用量小,國內企業生產積極性不高,甚至是獨家生產,容易出現供應不及時、供應量不足——“小明”具有諸多“短缺藥品”的特點。據有關部門曾經梳理,具有這類特點,存在短缺風險的國內藥品有139個。
2017年,伴隨生產調整,上海中西三維藥業提升了生產基地的產能,擴大了“小明”的產量。中西三維藥業銷售總監李斌6月份曾在北京愛力關愛中心舉辦的年度大會上稱,投入市場的小明數量已較此前增長了4倍。
一位負責廣東地區藥品銷售的工作人員也告訴南都記者,目前廣東地區的21個地市都有醫院和藥店供應“小明”。
“情況比2016-2017年斷藥期間好多了,但是患者購藥難的問題并沒有完全解決”,愛力關愛中心創始人、負責人清昭告訴南都記者,截至2018年9月8日,仍然有76名患者向愛力中心反映購藥困難。
愛力關愛中心曾經向企業收集能夠穩定供應“小明”的醫院、藥店終端,但一些網友仍然向愛力反映名單上的醫院也會出現買不到藥的情況。一些患者甚至因此苛責愛力關愛中心,說他們“拿了企業的錢,幫企業說話”。
清昭認為,斷藥事件發生后,藥品短缺給藥價哄抬提供了空間,利益牽扯其中,全國的溴吡斯地名流通供應網絡徹底“洗牌”。這也是為什么,即使當企業恢復生產擴大供應之后,不少患者仍在承受斷藥事件的“余波”和“后遺癥”。
正如新疆患者萬繼華遇到的情況:48歲的MG患者萬繼華,發病至今已經7年,他生活在新疆昌吉回族自治州呼圖壁縣,距離烏魯木齊市大約100公里。每個月,萬繼華服用2瓶“小明”。“以前,在縣里的醫院可以開藥,瓶數沒有限制,藥店也可以買到。”但現在,萬繼華只能去烏魯木齊市的一家三甲醫院開藥,每次掛號只能開一瓶,縣醫院不再有藥。藥店雖然有藥,但一瓶藥物售價是100多元,甚至將近200元。
在2016年斷藥事件發生之前,很多縣醫院也可以買到“小明”。雖然對于一些患者來說仍需要舟車勞頓,但藥源供應相對穩定,患者知道哪里可以買到藥,心里有底不慌。
2016年藥品斷供后,原有市場供應體系被打破,市場出現流動性變化,原有醫院、零售點因經銷商供應渠道與內部采購需求等因素影響發生變化,導致病友過去習慣購藥的網點可能沒藥了,而某些過去沒有銷售的網點開始銷售。信息不對稱,也是導致患者到處找藥的一個原因。
此外,在現有醫保政策和藥品招標采購制度下,一些地區可能出現藥品招標價格低于藥品成本的情況,在這種情況下,企業往往寧可“棄標”,醫院也因此斷藥。比如,2015年浙江省就曾出現“小明”落標事件,患者在各大醫院均無法開到藥。
后來,在愛力關愛中心與杭州患者努力下,經過與當地醫保局溝通協調,“小明”,這種早在2009年就已經納入醫保目錄甲類的藥品,最終以非醫保藥品的形式進入醫院。
小品種藥物的流通困境還在于,因為比常用藥用量少,單一藥品的供應和取送貨均會增加較高成本,所以經銷商的發貨與終端網點(包括醫院藥房和藥店)采購,往往會和其它藥品搭車。“這可能導致一些終端網點不能馬上補貨。”
一些醫院對“小明”的采購量本身就不大,為了保證對住院急需使用患者的供應,往往限制門診用藥的用量。重癥肌無力患者配藥常常遇到限購2瓶的要求,也有醫院對于此類情況的考慮,這也造成很多患者需要為了配藥而不斷奔波。
報銷困境
南都記者從中西制藥獲悉,在醫院渠道方面,目前全國有295家醫院銷售“小明”。其中有98家醫院是根據各省歷史銷售情況和患者情況,與配送企業協同保證貨源。廣東已能做到各地市有至少一家醫院供應“小明”。
而在藥房渠道上,中西制藥也啟動千家藥房拓展計劃,目前已完成191家藥房(覆蓋全國25個省市)的合作,其中156家藥房提供郵寄服務,由于是處方藥,零售藥店需對患者購藥需求進行處方驗證。
已有省份對“小明”開展了市場撮合,今年2月份,山東省衛生計生委組織地市、醫院采購代表與上海中西三維藥業開展市場撮合,最終將山東省定點供應“小明”片的醫療機構由8家擴展為23家。生產企業承諾將在后續兩年內按照撮合價格穩定供應市場。山東省內定點供應“小明”的醫療機構從原先8家增加到23家,每個地市都有一家。
“小明”的供應雖日趨穩定,但患者還面臨著報銷困境。盡管60mg劑型的“小明”早在2009年就已經納入了國家醫保甲類目錄,也列入了2012年版的《國家基本藥物目錄》,患者卻并不一定能享受到相對應的醫保政策。
一名家住陜南某小縣城的重癥肌無力患者講,她每個月都要到200里外的西安去買藥,一次限購三瓶。“雖然‘小明’納入了醫保,但很多地方只有住院才能報銷,如果是門診開藥,凡未納入門診名錄的地區,能夠報銷的費用很低,甚至為零。
愛力關愛中心的負責人清昭告訴南都記者,對于門診患者而言,需要一個地方將重癥肌無力納入當地的門診醫保名錄(包括慢性病、特殊病或大病任一種),用藥才能報銷;如果一個地方沒有把重癥肌無力這一病種納入門診醫保,則即使“小明”已經在醫保目錄當中,也無濟于事。
一位醫保專家解釋,一種藥品納入了目錄后,同時還要滿足相關業務準入,藥品使用才能報銷。門診大病或者特殊病種,就是一種業務準入,是否符合適應癥用藥、醫師處方的限制、定點醫療機構和藥店,這些都是醫保的準入限制。
有病友感嘆,目前對于門診的報銷政策好像有點“本末倒置”,一個患者如果通過醫保支持,可以做到按時按量服藥,提高用藥依從性,減少重癥發生,這本身不僅有益于患者的健康,也可以減少因為不必要住院帶來的醫療費用。
重癥肌無力患者如果平時根據復查情況按時按量服藥,可以減少危重癥情況發生,而一旦危急情況發生后住院,有時醫生還會開具更適合急癥患者的丙球、血漿置換、免疫抑制劑等藥物。這些藥物當中,丙球也進入了國家醫保目錄,但因為價格高昂,很多醫院考慮到藥占比,會限制使用該藥,大部分急救患者仍需要自費購藥,政策形同虛設。更多的藥物尚未進入醫保,即使住院患者也無法報銷。
此外,由于醫保“兩定”的限制,患者只有在定點醫療機構或者定點藥店買藥才能享受醫保,在互聯網上買藥更是沒有醫保政策支持,這也讓不少患者執念于到醫院去配藥。
持續關注罕見病領域的青島市社會保障研究會副會長、中國藥促會醫藥政策委員會副主任劉軍帥認為,對于像重癥肌無力這類有藥可醫的罕見病,保障疾病的第一步就是保障用藥,“對可治性罕見病的保障模式可以著重采取‘以藥代病’”,推動重癥肌無力救助,應該從可治療向可保障治療進化。
但是,醫保政策的制定者要考慮醫?;鸬目沙掷m性,這讓他們對于提高醫保待遇上,往往采取更為謹慎的態度。
今年5月,由國家衛生健康委等五部門牽頭發布了第一份官方國家版“罕見病目錄”,121種罕見疾病位列其中,其中包括全身型重癥肌無力。相關各方正期待,各部委聯動解決罕見病的醫療保障問題,建立罕見病特殊保障政策。
但是,一位熟悉罕見病問題的專家注意到,會簽這一文件的五個中央政府部門(國家衛健委、科技部、工信部、藥監局和中醫藥管理局)中,少了一個關鍵部門——負責醫療保險政策制定的部門。
“互聯網+”的猶疑
蔡霞(化名)是在長沙上大學時查出患有重癥肌無力的,畢業后,她回到了老家——山東某縣級市。“老家任何一家醫院都沒有這個藥”,蔡霞只能委托親友到青島醫科大學附屬醫院購買“小明”,“從我家到那里來回要50塊錢的車費,每次只能開一兩瓶藥”。
繁瑣的過程和無謂的成本讓蔡霞開始嘗試在網上買藥。在提供了詳細病情信息,接受藥師線上回訪后,她成功在一家傳統連鎖藥店開設的網上藥店買到“小明”。
此后數年,蔡霞堅持在同一家網上藥店買藥,一直到2016年的斷藥事件,網上藥店也受波及。當生產供應恢復后,蔡霞沒能在那家藥店的網購頁面上繼續見到“小明”,直到今天。
“我不清楚為什么會出現這樣的情況,允許它銷售(小明)對我們患者來說是件非常方便的事情”,已經來北京工作的蔡霞不再需要網購“小明”,但她想不明白為什么她不能了。
蔡霞并不知道,按照有關政策,作為處方藥的“小明”從來就沒被允許在網上銷售。自從1998年,上海第一醫藥商店開辦了國內首家網上藥店后,網售處方藥便迎來了其一波三折的命運,在經過多次征求意見的左右搖擺“翻燒餅”之后,至今仍生存在政策與現實的裂隙中。
因為政策不明朗,一方面醫保政策無法配套;另一方面,不少患者也擔心從網上買藥不夠安全,而寧愿選擇托病友從其他醫院代購。
今年4月,國務院辦公廳發布了《關于促進“互聯網+醫療健康”發展的意見》明確規定“醫師掌握患者病歷資料后,可以為部分常見病、慢性病患者在線開具處方。在線開具的處方必須有醫師電子簽名,經藥師審核后,醫療機構、藥品經營企業可委托符合條件的第三方機構配送。”
隨后,由國家衛健委主導發布的《互聯網醫院管理辦法(試行)》中第18條規定,醫療機構開展互聯網診療活動,應當嚴格遵守《處方管理辦法》等處方管理規定。在線開具的處方必須有醫師電子簽名,經藥師審核后,再委托第三方機構配送。
一位熟悉政策制定的專家向南都記者分析,“這是非常高的要求,可以說,這些要求真正落實,目前沒有一家在線診療平臺可以真正做到。”
負責藥品監管的國家藥監局前后兩次因為相關政策仍在制定,婉拒了南都記者的采訪請求;而藥品互聯網流通企業也表示相關問題仍然十分敏感。
對于重癥肌無力患者來說,能通過互聯網訂購藥品,然后通過物流配送,直接送貨到家門口,這樣的藥品流通模式,將為他們減少購藥之苦。
利用互聯網工具可以為患者購藥提供諸多便利,國內已經有公司在探索這一領域。今年5月,跨國制藥企業葛蘭素史克(GSK)和京東醫藥簽署了戰略合作諒解備忘錄,啟動了一個名為“來點”的智能物聯網醫療項目。
此前,一個患有肺動脈高壓的患者每個月都要坐車去醫院看診和買藥。而很多時間,他長途跋涉一趟只是為了補藥。
肺動脈高壓是一種心肺血管罕見病,被稱為“心血管中的癌癥”?;颊咄霈F呼吸困難、氣短、乏力、頭暈和藍嘴唇的癥狀。
在來點項目的設想里,這些住在偏遠地區、活動不便的肺動脈高壓患者只需要在家輕按一下一個U盤大小的按鈕設備,隨后就可以由藥店“送藥上門”。
京東醫藥方面告訴南都記者,這項服務“不屬于網售處方藥”。京東醫藥將合作醫院的處方信息注入來點設備,由線下的藥房進行藥品配送,不涉及網絡銷售。
這讓重癥肌無力患者十分眼饞。談起有關部門正在完善的網售處方藥政策,北京愛力關愛中心負責人清昭對南都記者說,“特別特別希望有一天藥能直接送到病友家里”。
(來源:南方都市報)
網絡編輯:吳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