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樂人 | 又到周一工作日,他們還唱著“什么都先不做”

“等枕頭里的羽毛落下來就像是枕頭破掉,很多羽毛跑出來,但它們還沒有降下來,還在空中。所以我現在等它們降下來,就是什么都先不做”

責任編輯:周建平

2018年11月29日,昏鴉樂隊在秦皇島的阿那亞禮堂演出。著紅衣者為阿寬。身后從左至右依次為吉他手輝彥、鍵盤胖比、主唱中立、貝斯杰霖和鼓手易修 圖 / 劉曉龍

“等枕頭里的羽毛落下來就像是枕頭破掉,很多羽毛跑出來,但它們還沒有降下來,還在空中。所以我現在等它們降下來,就是什么都先不做”

(本文原標題《昏鴉樂隊 等枕頭里的羽毛落下來》,首發于南方人物周刊第577期)

《保持英俊》

“奶油90克,糖80克,攪拌到無顆粒,再熬紅茶,加80度的牛奶,煮三分鐘……”昏黃的燈光下,瘦高個的易修一邊給我解釋,一邊叮囑在重復攪拌動作的食堂師傅,“師傅你很重要哦,我看好你!”

隔著一道布簾,杰霖熬著一大鍋面線,外形最像廚子的胖比其實是幫廚,年紀最小的他兢兢業業地拿勺子翻攪著醬汁大腸——眼看著面線的鹵一步步從金黃變成深黑,湯汁收得愈發稠濃,香氣撲鼻。

易修、杰霖和胖比都來自臺灣,分別是獨立樂隊昏鴉的鼓手、貝斯和鍵盤手。易修經營著一家鍋燒面兼甜點店,杰霖則是面線餐廳的主理。

農歷大雪的幾天之前,從北京出發,乘坐了四個小時的大巴后,我們在凄清寂寒的秦皇島阿那亞海邊與這支樂隊相逢。

午夜,松軟香甜的紅茶蛋糕和勾芡濃郁的大腸面線終于上桌,主賓們人人都嘗到了一小份。旅途的松弛和近乎親友的情分在空氣里漫開。好像應和了昏鴉最新專輯某種溫暖、活潑的調性。

撥開溫情、頑皮的一層表面,這張新專的名字卻是有點拗口的《我們目前是什么都先不做》。這也是昏鴉主創李中立這幾年常常會有的一個心態。

因為身兼民宿和咖啡店老板、樂隊核心,還有父與子的多重角色,李中立常感肩頭有一萬件事要處理的負擔,太多頭緒無從梳理。

“就像是枕頭破掉,很多羽毛跑出來,但它們還沒有降下來,還在空中。所以我現在等它們降下來,就是什么都先不做。”似乎有些消極,其實是以退為進。“不是碰到重大問題的逃開。而是講的一個moment(瞬間),當人走不過某些事情的時候,把你意識到自我的這件事情消掉。等心中安定下來,再繼續前行。”

奇情與童話

在臺灣和大陸,昏鴉樂隊莫名地擁有“厭世”和“喪”兩個殊途同歸的標簽,這多半要歸因于第一張專輯。這張叫作《寓言式的深黑色風景》,從專輯名到其中的大部分曲目,幾乎都跳蕩著深深淺淺的陰郁和壓抑。

那時的李中立剛剛服完兵役不久,有很多的話想說。“在軍隊里是沒有多少個人價值的,你只有服從。以軍事的戰術考量來說當然是必要的,不過對當時崇尚存在主義的我實在很難忍受。”

于是,有了《黑海的舞》里“成為新的我”,也有了《透明的夜》:

你說世界有它應有的形狀

我說朋友有時你得選擇遺忘

但你也包含于這形狀

喔不我在鏡子的另一方

“因為當兵,剛跟女友交往就被迫分開,長時間無法見面,每天又只能在晚餐后排隊用公共電話談10分鐘的戀愛。原本甜蜜的愛情稍微壓縮成比較暗黑的東西,或許這就是第一張專輯里那些奇愛故事的養分。”他向我解釋。

但在“暗黑”的情緒和狂躁失序的音樂之外,昏鴉還是溫柔和俏皮的制造者。

比如歌名讓人不明就里的《敦北地底洞窟探勘實錄》,說的其實是發生在臺北某個商業地段的一段愛情。

“因為這家IKEA在敦化北路的地下呀,就像歌詞里寫的‘地下迷宮’。明白這一層以后,你再看歌詞,‘溫柔的街有黃色雨滴落,哀傷的椅有藍色手緊握’,哈哈,是不是一下都打通了?”昏鴉的忠實歌迷丁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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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絡編輯:溫翠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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