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綠孔雀

他們為給綠孔雀留下一片棲息地而奔走一年,折射環境公益訴訟與生物多樣性保護的轉機及未竟之路

責任編輯:周建平

綠孔雀 圖 / 奚志農

他們為給綠孔雀留下一片棲息地而奔走一年,折射環境公益訴訟與生物多樣性保護的轉機及未竟之路

難覓蹤跡

顧伯健的老家在寧夏銀川,遷徙季節的城市里總有很多水鳥。上高中后他學著雜志里講的觀鳥方法拿童年去北京旅游時花35塊在地攤上買的望遠鏡看濕地里的水鳥,心滿意足。那會兒國內觀鳥的人還不多。同樣的熱愛延續至2013年在云南綠汁江做植被調查,他拿尺子丈量森林里的一株株樹,時時能感覺到所處的正是綠孔雀出沒之地,似乎自己這位不速之客在被窺測。

綠汁江河谷是植物學研究的空白區域,不為人知。顧伯健是中科院西雙版納熱帶植物園研究人員,導師多年前考察經過江邊時見車窗外的季雨林植被保存完好,多年后仍惦記著,便讓他去那兒做季雨林植被和植物區系研究。

到綠汁江后,顧伯健習慣性地詢問當地村民附近有什么野生動物。他們說有孔雀,公孔雀尾巴很長,太好看了;叫聲洪亮,幾公里外都能聽得見。他們還說,這山里頭的野生孔雀跟動物園里的藍孔雀完全不一樣。

顧伯健又問,“我能見著么?”

“哎呦,這個東西精得很,鬼得很,老遠聽到人走過來就跑了,躲著。被打怕了。”

“孔雀有多少?”

“很少了,前幾個月出現過。”第二天村民拿來一根孔雀毛。

走訪中,顧伯健見過被綠孔雀攻擊過的村民,胳膊上一道長傷口還在。那人年輕時抓孔雀,想吃。藍孔雀是西雙版納的野味,蝌蚪、蝙蝠都是當地人燒烤的原料。

沒過多久,一天晚飯過后,顧伯健聽村民們議論下游綠汁江與石羊江交匯處要建水電站的事,所在之地要被淹掉,接著還談論起補償款與移民問題。顧伯健問起,村民告知戛灑江一級水電站還在規劃階段,審批好后就開工。至于綠孔雀,不在他們關心的日程上,首要的還是衣食住行。

野外調查回去后,顧伯健開始查閱相關文獻,發現對綠孔雀最為全面的一次調查已經是上世紀90年代的事情,論文中估計綠孔雀的數目是800至1100只。半個世紀前,綠孔雀在云南大多數地方常見。中低海拔的盆地、河谷人口沒有今天這樣稠密,農田邊、屋舍旁便是大面積的原始熱帶森林,也是綠孔雀的家園??兹高M農田吃莊稼,與農戶之間偶爾有沖突。近年廣泛使用農藥、包衣種子,再加上偷獵時有發生、原始森林被單一的經濟作物取而代之,綠孔雀難覓蹤跡。

據中國科學院昆明動物研究所2013至2014年調查,云南省內綠孔雀的活動范圍正在縮小,種群數量衰落到不足500只。綠孔雀在全世界范圍內僅存約不到兩萬只。綠孔雀在全世界范圍內僅存不到兩萬只,被《世界自然保護聯盟瀕危物種紅色名錄》列為瀕危物種,在馬來西亞全境、印度東北部和孟加拉國已經絕跡,在越南、柬埔寨、泰國和緬甸的大部分分布區域也難覓蹤影。在中國能看到的孔雀幾乎都是原產印度的藍孔雀,數量眾多。

預防性野生動物保護的環境公益訴訟

顧伯健的導師、植物學家朱華80年代初剛到西雙版納時,大面積的熱帶雨林被人工種植的橡膠樹取代——自上世紀60年代起,國際市場的橡膠原料價格上漲。顧伯健想通過導師的影響力就水電站一事給當地政府提建議,只得到讓他放棄的勸誡與忠告。他還找過研究所、環保組織,都沒什么結果。

水電站中途不明原因地被叫停過一次,2016年顧伯健從網上得知電站正式開工的消息后幻景被擊碎。2017年2月,他偶然聯系上剛從大理巍山青華鄉綠孔雀保護區回來的奚志農,說起綠孔雀危機。奚志農曾于2000年前在保護區拍到過綠孔雀,因棲息地被修建的電站淹沒及其他疊加效應,故地重游時綠孔雀蹤跡全無。保護區位于瀾滄江流域,糯扎渡水電站、景洪水電站、大朝山水電站等梯級水電站將瀾滄江流域的綠孔雀棲息地毀于一旦,也使得紅河流域上游干流的雙柏縣和新平縣的石羊江及其支流成為綠孔雀最后一片面積較大的相對連續、完整的棲息地。

石羊江河谷的綠孔雀棲息地

2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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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絡編輯:周凡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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