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在懷憶于謙

西湖春色歸,春水綠於染。從花港觀魚之處一路向西,轉過三臺云水景區,走上花崗巖道路,墓碑就靜立在排列著石翁仲、石羊、石馬的甬道盡頭。

責任編輯:楊嘉敏

2019年清明節,位于西子湖畔的于謙墓前,擺放著杭州名人紀念館獻的花圈,還有游人自發奉上的祭品。 (宋樂天/圖)

(本文首發于2019年4月11日《南方周末》)

北京保衛戰,是于謙一生中的華彩篇章。若非于謙以文弱書生之肩扛起一國存亡,有明一代的歷史恐要重新寫下,而北京或許早已“淚盡胡塵”,成為又一個北宋開封。歷史上,漢族王朝君主被外族俘去不是個例,但無條件被釋放僅有此次。

于謙能夠戰勝入侵的外敵,卻不能戰勝內部的對手。岳飛死于“莫須有”,于謙死于“此舉(奪門)為無名”,英雄遺恨總相同。兩人同棲魂于西子湖畔,一如袁枚所說,“賴有岳于雙少保,人間始覺重西湖”。

西湖春色歸,春水綠於染。從花港觀魚之處一路向西,轉過三臺云水景區,走上花崗巖道路,墓碑就靜立在排列著石翁仲、石羊、石馬的甬道盡頭。

大明少保兼兵部尚書贈太傅謚忠肅于公墓。

墓旁祠堂中刻有你的名句“要留清白在人間”。墓后樹木參天,墓頂綠草如茵??上н@清幽之所安靜寂寥,沒有歐陽修所言“群芳爛不收,東風落如糝”的勝景,因而絕少有人拜謁,只偶有拍婚紗的新人和cosplayer在此出沒。我知道,你是不會在意這些冷落的;而我不知道的是,560余年前,你死在北京陰郁肅殺的冬日之時,是否會憶起春暖花開的西子湖畔?

人如其詩,詩如其人,這真是殘酷的論斷——未及弱冠之齡的你寫下《石灰吟》,好似為自己定下一生基調:一個能夠倒轉乾坤的于少保,一個一生磊落、暴烈、坦蕩而瀟灑的“人”。

于公墓碑,攝于2019年清明節。 (宋樂天/圖)

千錘萬鑿出深山

“祠堂巷,北通太平巷,南出河坊巷,東由高銀巷出太平坊。宋時名南新街。明于忠肅公謙之宅在此。后其宅改為憐忠祠,故有此巷名?!鼻迦绥娯过埖摹墩f杭州》記載的那幢粉墻黛瓦的建筑,如今是清河街祠堂巷42號于謙故居。六百多年前出生在這里的于謙自幼仰慕文天祥,15歲中秀才,20歲中舉人,24歲進士及第;初入仕途,時“三楊”在閣(三楊,指楊士奇、楊榮、楊溥),多雅重于謙;“千錘萬鑿出深山”,任山西道監察御史、江西巡按、河南巡撫達19年之久,訪父老,論興革,多有政聲。

“兩袖清風”常被引用,典出卻似乎已經逐漸湮沒無聞——巡撫山西的你進京,無視外放官員都得帶些禮物贈予權傾一時的太監王振的“規矩”,寫下《入京詩》,因而日后下了冤獄,卻也留下一段佳話——李太白有“天子呼來不上船”的不羈,于少保亦有“清風兩袖朝天去”的瀟灑。在外19年、久疏北京官場,又秉浙東人剛直之氣,如同方孝孺一般僅有“三尺微命”的你在朝廷中更顯得格格不入,也因此讓土木堡之變中,你行事做派更增添了暴烈的色彩。

黃昏的夕陽映照在紫禁城的宮墻上,更覺紅墻色澤如血?!案易h南遷者,斬!”這聲音穿透宮墻,歷經570余年,至今仍震聲不絕。

正統十四年(1449年)八月十七日開始,“瘡殘被體、血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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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絡編輯:杜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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