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物保護:新的政治與文學
全世界還有數以千萬計的流浪寵物在不斷地產生著。遺棄動物的人,把它們當成實用的物品,需要時利用它們,遇到麻煩時一扔了之。作為人類劣根性的一面鏡子,流浪動物照出了我們人性中最黑暗的角落
責任編輯:劉小磊
◎眼下人類正經歷著自誕生以來與自然界關系最復雜的時期,而且這種復雜關系還有著繼續惡化的趨勢,人與動物的關系,又是自然界各個分支中最難把握最具不確定性的關系。不確定性越大,文學越能有它的用武之地
◎全世界還有數以千萬計的流浪寵物在不斷地產生著。遺棄動物的人,把它們當成實用的物品,需要時利用它們,遇到麻煩時一扔了之。作為人類劣根性的一面鏡子,流浪動物照出了我們人性中最黑暗的角落
從寫“人”到寫“人”以外的世界
李少君:在讀者印象中,你是先鋒派小說家,1980年代中后期和1990年代初,你的作品《黑顏色》、《左手》、《桑煙為誰升起》等都引起了很大的反響。據我的理解,先鋒派作家比較注重抽象的人性,熱衷于死亡啊荒誕啊異化啊之類的主題,對比較具體的生活和現實社會是不怎么關心的。你現在重新出山,推出了這兩本以動物保護為主題的新作《動物檔案》和《一只螞蟻領著我走》,涉及的應該說是很復雜、很現實、也很具體的問題。
蔣子丹:這恐怕是你的誤讀。先鋒派作家基本上是反叛一族,其中的佼佼者幾乎都是以針砭社會、關懷底層見長的,只不過他們的表現手法差異較大,所以會給讀者留下非常自我的印象。
你所列舉的我的這幾篇小說,都是以現實社會生活為依托的,雖然它們都涉及了死亡,人物行為都有點荒誕或者說有點異化,但關注點還是我們左鄰右舍的人物命運?;仡櫸易猿龅酪詠碜叩穆纷?,基本是關注現實的。長時間擔任《天涯》主編的工作,無形中更加強了我這方面的意識。對自然與生態問題的憂慮,也是在這時候積累起來的。當然,我說的這種憂慮,并非抽象的概念所導致,而是由許多見血索命的事實和細節構成的。所以當救助流浪動物的張呂萍女士以她艱苦卓絕的事業感動了我的時候,我內心的隱憂一觸即發,久違的創作激情又回到了我身上。
《動物檔案》和《一只螞蟻領著我走》,是從生態現實、從人類生存現實的角度來切入生活的作品。記得有一個出版商找我約稿,聽說我在寫動物,大為遺憾地說,你怎么改行去寫童話了?在很多人心目中,寫動物就是寫“小兔子乖乖,把門開開”的童話,是逗小孩子玩的東西。但實際上,動物與人的關系,是一個非常敏感并充滿挑戰的話題,涉及到現實、歷史、道德、心理、情感等方方面面的問題。如果其中存在著你所說的創作重心轉移,那也是在不知不覺中完成的,并沒有刻意地計劃和安排。
李少君:1980年代先鋒派現代派出現后,發展出“純文學”概念。作家們自覺不自覺地試圖遠離意識形態,轉而寫人性,寫“普遍的人性”。從這個角度看,“純文學”有一定的解放作用。但是,可能也是從這個時候起,文學越來越小圈子化,越來越遠離現實與普通讀者。它關注的所謂&ld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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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絡編輯:莫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