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族手工藝的公益嘗試
近十年來,在云南、貴州、四川等少數民族地區,不止一個社會組織和農民合作社嘗試在扶貧或文化傳承項目里引入發展少數民族傳統手藝的特色產業,但他們面臨很多問題。
“政府的扶貧力度前所未有”,何博聞近年走訪云南、貴州的村寨,“我們培養的第一批‘繡娘’已經成老婆婆了”,而新生代“繡娘”并不愿意一天8個小時坐在一個位置做同樣的事情。
責任編輯:張玥晗
金春花在織布,在繞線器上繞出顏色排布,再把繞線器取下,一頭掛高,一頭放置腰間,便可穿梭織布,這樣織出的布匹可以達到數米長。
(本文首發于2019年5月23日《南方周末》)
近十年來,在云南、貴州、四川等少數民族地區,不止一個社會組織和農民合作社嘗試在扶貧或文化傳承項目里引入發展少數民族傳統手藝的特色產業,但他們面臨很多問題。
“政府的扶貧力度前所未有”,何博聞近年走訪云南、貴州的村寨,“我們培養的第一批‘繡娘’已經成老婆婆了”,而新生代“繡娘”并不愿意一天8個小時坐在一個位置做同樣的事情。
云南省貢山獨龍族怒族自治縣獨龍江鄉藏在喜馬拉雅東緣的褶皺里,具體而言是在海拔四千多米的擔當力卡山與海拔五千多米的高黎貢山之間,一條狹長的河谷中。
2019年6月,33歲的獨龍族婦女金春花將第四次穿過高黎貢山隧道,沿怒江峽谷繼續往南,再向東至昆明,飛至上海學習織布。她所織的獨龍毯,制成產品后曾以單品最高2899元的價格在上海高端品牌店出售。
這是北京的公益基金會與上海的商業公司用當代的藝術和設計,讓少數民族更好地管理傳統文化資源,發展文化經濟的新方案。
近十年來,在云南、貴州、四川等少數民族地區,不止一個社會組織和農民合作社嘗試在扶貧或文化傳承項目里引入發展少數民族傳統手藝的特色產業,但他們面臨的問題也非常具體:教育程度低、觀念有差異、產業不規范、市場定價模糊等等。他們要么在與村民打交道的過程中碰壁,要么在市場中碰壁。
公益組織的理想愿望,在現實中成了難做的“文創生意”。
外來的項目
金春花的旅程并不容易。
從獨龍江出發,穿過六公里長的高黎貢山隧道,繞過層層褶皺山脈抵達昆明,已經耗時三日,最后自昆明飛往上海,2378公里的距離用時半日,在這趟旅程中倒顯得短暫。
金春花是土生土長的獨龍族人。這是一個尚不足7000人的極少數民族。據統計,截至2019年1月,云南省貢山獨龍族怒族自治縣獨龍江鄉全鄉4172人,獨龍族人數占總人口數的99%。獨龍族在新中國成立前尚過著刀耕火種的原始人生活,上世紀50年代從原始社會末期直接過渡至社會主義社會,被稱為“直過民族”。
在山高谷深,滿眼蔥綠的獨龍江沿岸,獨龍族人尤愛色彩繽紛的彩虹條紋,婦女們大都能夠織布?!拔沂畮讱q就開始學”,和秀梅很早從母親那兒學會織布。當地婦女以各種顏色的棉、毛線與麻線混織成獨龍毯,斜披背后,“晝可為衣、夜可當被”。
2014年,來自北京當代藝術基金會、商業公司、共青團怒江州委等在內共11人組成的調研團隊來到貢山縣,他們一路考察農貿市場、民族服裝店、紗線店,想找到真正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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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絡編輯:邵小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