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訪法國大革命遺跡: 最宏偉的“實驗劇目”

發生在230年前的法國大革命,并不僅僅是法國的變革,在接下來的兩個世紀中,從殖民地獨立運動到歐洲民族解放運動,乃至1917年的俄國十月革命,無數的政治運動繼承了這筆革命遺產。而在巴黎留下的遺跡與作品里,這場大革命向世人展示的自身形象也逐漸清晰。

責任編輯:楊嘉敏

雅克·路易·大衛創作的《網球廳宣言》,1789年6月20日,第三等級的代表在雨天的網球場上進行歷史性的宣誓。羅伯斯庇爾被畫得栩栩如生,他把緊握的雙拳放在胸前。此畫現藏于凡爾賽城堡博物館。 (張亞萌供圖/圖)

(本文首發于2019年7月11日《南方周末》)

發生在230年前的法國大革命,并不僅僅是法國的變革,在接下來的兩個世紀中,從殖民地獨立運動到歐洲民族解放運動,乃至1917年的俄國十月革命,無數的政治運動繼承了這筆革命遺產。而在巴黎留下的遺跡與作品里,這場大革命向世人展示的自身形象也逐漸清晰。

1793年1月21日,巴黎革命廣場,上午10點鐘?!拔沂菬o辜的?!卑屠鑷裥l隊隊長桑泰爾(Santerre)下令擊鼓,鼓聲淹沒了法國國王路易十六最后的呼聲,鍘刀落下了。

“死亡是不朽的開端?!币荒曛蟮?月26日,革命家羅伯斯庇爾(Maximilien Robespierre),在他的最后一次演講中這樣宣稱。

42年之后,政治理論家西哀士(Emmanuel-Joseph Sieyès)在他“不朽的開端”來臨之時,曾不停地叫喊:“如果羅伯斯庇爾找我,就說我不在!”

在法國大革命的烈焰之中,封建貴族和宗教特權階層被民眾的洪流沖擊殆盡,不同社會群體你方唱罷我登場,舊觀念中孕育出天賦人權的全新思想;這場世界歷史上規模最大、最徹底的資產階級革命徹底改變了整個世界,在英國歷史學家霍布斯鮑姆(Eric Hobsbawm)看來,1789年由一個單一國家掀起的革命,現在看起來似乎已成為整個歐洲大陸民族國家演進的歷史之源,而足以與工業革命相提并論。

同樣是在大革命之中,黨派、暴動、平等、自由、暗殺、斷頭臺……諸多頗引人矚目的字詞與事件,被兩百余年的歷史烈焰燃燒殆盡,仿佛只剩下喧嘩與騷動——早在革命之火最為熾烈的1793年,法國政治家、歷史學家多努(Pierre Daunou)就宣稱大革命是“平庸之作肆意泛濫的無政府時代”;的確,這個充滿血與火的命運轉折點,在人心深處激起恐懼的風暴,并帶給法國之后近一個世紀的社會動蕩。

在《羅伯斯庇爾與法國大革命》一書作者露絲·斯科爾(Ruth Scurr)看來,法國大革命“鮮活地存在著,灼燒人類的、歷史的、知識界的以至文學界的熱忱,不止縈繞不散,竟還迷醉人心”。大革命亦如作家夏多布里昂(Chateaubriand)在回憶錄中所言及的,“好比一場突如其來的怒火,瞬間將一切化為了廢墟,而怒火之下隱藏的智慧卻在廢墟上奠定了新大廈的基石”——在大革命這出頗具理想主義的“實驗劇目”所演出的紛繁情節中,在巴黎留下的大革命遺跡與作品里,230年后,法國大革命也在逐漸塑造著自己的形象。

大革命的視覺代言人

早在1740年,巴黎就已經成為法國本身——思想家孟德斯鳩有封信中說:“法國只有巴黎以及一些偏遠的外省,因為巴黎還沒有時間吞噬它們”;因而,1789年7月14日,當飽受沉重稅賦和當年5月于凡爾賽舉行的三級會議上遭到羞辱的巴黎市民,在今天巴黎第七區的榮軍院奪取了武器,以王室與國民議會作對為由,沖進市區東部、塞納河右岸的巴士底獄放出囚犯時,巴黎市民——國民,已經成為這個國家的最高統治者。盡管巴士底獄建筑在兩年后被拆毀,如今除了地鐵站底層還能找到建筑的兩塊基石外,幾乎已無舊跡可尋,但改建的巴士底廣場表明,法國大革命從一開始,就顯示了它的終極目的:10月6日,路易十六被從凡爾賽押回巴黎,成為革命之囚,留下已經不是王宮的凡爾賽宮靜待日后民眾洗劫——從7月的那個夏日開始,路易十六作為國王的權力已經終結了。

國王一家遷回巴黎,住在與盧浮宮咫尺之遙的杜伊勒里宮(Palais des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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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絡編輯:周凡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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