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友柏:我是蔣氏第一代
藍營的人看他是綠色的人,綠營因為他的身份,認定他是藍的,但他只是一個生意人,不論哪一黨執政,對他而言都是一樣。
蔣介石先生也許永遠無法想象自己苦心制訂的“反攻大陸計劃”會以這種方式來實現——他的曾孫蔣友柏今年在上海成立了一家名為“常橙”的設計公司。
這是蔣友柏在臺北的公司里向《南方人物周刊》透露的。
也許過不了多久,我們就能看到蔣介石的曾孫出現在上海的時尚圈中。這個說法會讓蔣友柏感到相當不舒服,他堅信:“今天做為一個后代,如果還要用前輩幫你種的樹來納凉,你就沒資格姓這個姓。”
懸崖上的貴族
12年前,他曾經陪同病重的父親蔣孝勇回浙江奉化老家祭祖,這是他截至今天唯一一次踏上對岸的土地,盡管他的曾祖父在這片土地上曾統治了漫長的歲月。
歷史總是充滿了各種吊詭,蔣友柏常說“人在人情在”。在他的成長歲月中,當然有祖蔭可蒙,可也有從天上降落凡間、從權力高峰墜入人生低谷的失落感。
1994年,蔣友柏、蔣友常到紐約探視曾祖母蔣宋美齡
1980年代,蔣經國晚年時所攝。前排是爺爺、奶奶和孫子、孫女,后方是蔣孝武(中) 、蔣孝勇(右)和孝勇的妻子方智怡(左), 右一男孩為蔣友柏
1975年,蔣介石先生去世。第二年,他出生。直到12歲匆忙離臺之前,所有人對他的曾祖父只有一個稱呼——蔣公。
剛去加拿大蒙特利爾讀書時,因為語言不通,蔣友柏無法打入“主流團體”。第二年,班上來了一個大陸的同學,兩個人立刻成為朋友。然而沒過多久,他的朋友就跑過來說奉父親指示和你蔣友柏斷交,因為你是“蔣匪”、“蔣賊”的后代。
往事與現實的對比總是讓人唏噓不止,當年的朋友、部屬都可能會背叛你,而曾經不共戴天的敵人今天也可能會把酒言歡。曾經身處最高峰的蔣友柏用了很短的時間就體會到了人世間的無奈——
“2001年我回到臺灣到現在,除了那些一看就知道是屬于那種‘我無法與他溝通的人’之外,我再也沒有聽過有人稱我曾祖父為‘蔣公’;就連那一些當年靠高喊‘蔣總統萬歲’、‘三民主義統一中國’等通關密語而升官占位,后來轉型當媒體政論名嘴的愛國愛黨中堅分子,大部分的時候,我聽到他們稱呼我曾祖父與祖父的名號也只是‘老蔣’與‘小蔣’。‘經國先生’這個稱呼偶爾有出現過,但‘蔣公’我是真的沒再聽過了。但是,自從部落格(博客)開張以來,來自中國大陸的網友,在他們的留言里卻幾乎都尊稱我曾祖父為‘蔣公’,而且還稱他為中國近代史與毛澤東一樣偉大的‘偉人’;所以當我20年后再次聽到‘蔣公’這個稱呼,是來自一群當年曾喊他為‘蔣匪’、‘蔣賊’的人的后代嘴里時,我真的不知道,到底是這個世界瘋了,還是這個世界想讓我發瘋。”
蔣友柏也有讓人發瘋的時候,他直言“兩蔣也有做錯的時候”、“連戰輸不起”、“陳水扁‘總統’應該被樹立塑像”……
他有很多綠色的朋友,藍營的人甚至會罵他要好好學習“四維八德”,要對得起祖宗。母親因為他批評連戰而請辭國民黨中常委。
在此之前,在并不情愿的情況下他踏入了國民黨中央黨部,在他母親的強烈要求下,他以“生意人”身份開講選舉策略。
針對國民黨提出的“他,馬的,就是愛臺灣”文宣,蔣友柏評價是“點子不錯,手法很差”,他有三十幾個可以讓國民黨“品牌”翻轉的策略,“但你們要出錢來買我的創意”。
他還曾與民進黨秘書長林佳龍聊過,可以提供20種勝選的文宣方案,比“三•一九”槍擊案還要逼真,且更正面,但一樣要出價才可以。
他坦言,藍營的人看他是綠色的人,綠營因為他的身份,認定他是藍的,但他只是一個生意人,不論哪一黨執政,對他而言都是一樣。
畢竟,除了他是蔣氏后人以外,更重要的身份是一家設計公司的負責人。
他的“橙果”公司的客戶包括了SONY、INTEL、GIANT自行車、F1雷諾賽車、別克汽車……
在外人看來,他擁有顯赫的家世、不錯的身家,從事著最為時尚的工作,而且還有著英俊到令人窒息的外表。
在綜藝節目《康熙來了》里,小S驚呼:“真是個天殺的大帥哥,可惜已經結婚了。”
在臺灣很有少人像他這樣,既能在新聞版看到,又能在娛樂版出現。
所擁有的一切對他來說是財富,也是包袱。他的二伯蔣孝武說過:“做得好,外界說是應該的,甚至歸于先人余蔭;做不好,則指責交加,甚至扣上有辱先人的帽子。”
對于蔣友柏而言,“17歲時就學會等待已知又無法改變的結果發生,18歲時接受了人生中沒有對錯,只有不同的觀點”。
他在追求人生懸崖學——“在崖上,有最清的風;在崖邊,有最透的景;在崖下,有粉身碎骨的失敗。學會擁抱前方與上方的美景,一邊接受下方的現實,就能體會懸崖學。”
抹不去的蔣氏血脈
“我的成長過程,整個的就是一個虛晃的夢,或者你也可以說是一個海市蜃樓,小時候我真的就像擁有一個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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