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天文:寫小說才是我的本職

我講這句話后面是有潛臺詞的。我覺得我的編劇已經早早超出編劇范疇了,這個話其實是我自謙之外的一種寓意:因為我有小說,這才是我的本職。

朱天文,臺灣作家,曾師從胡蘭成學習中國文化,與侯孝賢合作多部電影

28年后的一個夏日黃昏,夕陽下的維多利亞港波光點點,朱天文平靜而清晰地回憶起東京成田機場的那一襲長袍。

“那是1980年,第二次去日本游學后回臺灣,當時胡蘭成老師送我們到成田機場,他站在電梯的頂端看著我們下去,就在我們出關的時候,轉回頭去看,他穿著長袍,感覺長袍在風里飄動。這是最后看到的他的身影。”

就在離別前,雙方還拉手指勾約定,“讓我們回去好好寫東西,然后他也答應把《民國記》寫完。當時他正要開始寫一本有關民國歷史的書。”

第二年7月的一個大熱天中午,胡蘭成出去寄信,“幸好不是寄給我們,然后回去就沖冷水澡,一下就出事了,心臟麻痹,很快就去世了。”留下了未竟之作《女人論》。當時25歲的朱天文發了一個著名的誓,“總有一天,不管用什么樣的方式,我要把《女人論》續完。”

這個心愿花了她20多年的時間。“我沒想到,因為這個念頭寫出了《世紀末的華麗》,看起來毫無關系。后來又寫了《荒人手記》,看起來更是毫無關系,可是寫完后,我跟天心講,我當年對胡老師的悲愿已了。結果,又寫了《巫言》,用3本書來把他的《女人論》續完。”



“從小看小說看多了,寫作成了一種自然行為”

1960年代,青草地、老榕樹,鳥語蟬鳴相伴,斑駁的窄巷、路燈和電線桿,就在臺北的眷村里,朱家有女初長成。

父親是大作家朱西寧,母親是日本小說翻譯家劉慕沙。家學淵源也好,天生聰慧也罷,三姐妹天文、天心和天衣相繼走上了寫作的道路。“那是不自覺的選擇。”雖然父母的教育是放牛吃草式——“就是不管你,也沒有讓你寫東西,不理你的課業,也不叫我們去上補習班,總之就是讓我們自生自滅。”這給了她們更多的自由,更多的空間。

“可能是我們從小看小說看多了,寫作成了一種自然行為。”不過,在國民黨一黨獨大萬馬齊喑的戒嚴時代,看小說還得靠特殊的身份。

父親是國民黨軍官,1949年從南京撤退到臺灣的時候,船上有6個關系特別好的結拜成兄弟,其中的“六叔叔”后來在臺灣做到將軍。托“六叔叔”的福,“他們那邊沒收的禁書就拿到了我爸這邊來,我們打開櫥子就能看到禁書。比如魯迅、老舍、沈從文、蕭紅,還有很多的。比起同輩,我們看沈從文早得多,早早就喜歡沈從文、魯迅了。”

高一暑假,在家里沒事干的朱天文寫了處女作《強說的愁》,開始四處投稿。“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投稿那邊的人我們都喊叔叔伯伯的,一投就用了。”妹妹朱天心更早就開始寫作,“她是小學六年級就去投當時一個叫《國語日報》的,給小學生看的報紙,第一個投的稿叫《我是小青蛙》,寫得很好玩,還登出來了。”

胡蘭成老師的教法很靈活
高中畢業的那個暑假,父親偶然獲悉胡蘭成在臺北,聯絡上以后,便偕母親與天文前去拜訪。初始,清秀蕙質的女孩只認得張愛玲,“因為愛屋及烏,見不到張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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