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冷戰”不像是歷史正劇

美蘇冷戰是視對方為必須鏟除的邪惡勢力的兩大陣營之間的對抗,而“新冷戰”好像更與美國2008年總統選舉兩大陣營的對抗有關。

責任編輯:陳敏 史哲 蔡軍劍

2008年8月的俄格軍事沖突,使國際政治學界陷入一次不大不小的尷尬。上一次他們未能準確預測美蘇冷戰的結束,這一次他們又沒能提早預測到俄羅斯與西方之間的“新冷戰”,現實總是跑在研究者的前面。不過,研究者也有充足的理由證明“新冷戰”只是媒體制造的一個嘩眾取寵的概念,當今國際關系協調機制的日趨成熟使得當年美蘇冷戰難以重演,“新冷戰”很難發生。

但俄羅斯領導人所放言的不懼冷戰的立場,還是令多年來看好俄羅斯重返西方大家庭日程的研究者們感到疑惑:當歐盟已在建設跨國界社會的時候,傳統的地緣政治沖突在歐洲的一隅復活了。在科索沃問題上俄羅斯采取了相當隱忍的立場,但在涉及俄羅斯重大切身利益的高加索-黑海地區,俄羅斯卻實施了冷戰結束后第一次較大規模的境外軍事行動。

當然,所謂“新冷戰”與當年美蘇冷戰有諸多不同,其中最大的差異在于“新冷戰”雙方在實力方面很不對等,俄羅斯也尚未建立一個由它領導的同盟。其次俄羅斯與西方經濟利益的相互依賴程度也大大超過當年的冷戰時期。這就決定了俄羅斯與西方的“新冷戰”更像是在“議價”而不是奉行當年蘇聯的“對抗到底”的原則。

如果有兩件相似的歷史事件發生,第一件通常是正劇,那么第二件很可能是鬧劇。美蘇冷戰是視對方為必須鏟除的邪惡勢力的兩大陣營之間的對抗,而“新冷戰”好像更與美國2008年總統選舉兩大陣營的對抗有關。確切地說,是一個對共和黨陣營的選戰有利的“新概念”。

此次“新冷戰”現象中較大變化的變量,當屬俄羅斯對西方的軍事-安全政策,這就使得俄羅斯對西方的心態、行為變化的根源,成為一個值得研究的課題。冷戰之初的1947年,美國外交政策思想家喬治·凱南在美國《外交》季刊上發表了《蘇聯行為的根源》一文,有意思的是,六十年后的2007年,烏克蘭政壇人物季莫申科也在《外交》季刊 上發表了題為《遏制俄羅斯——俄羅斯行為的根源》的文章。

當年《蘇聯行為的根源》一文認為,蘇聯對外擴張行為的根源是其意識形態和環境的綜合產物,但蘇聯會注意避免不必要的風險,因此西方陣營如能對蘇聯采取足夠強硬的遏制措施,將使蘇聯退縮回去并面臨一種被和平演變的前景。這篇文章代表著一位美國外交專業人士的冷靜觀察和深思熟慮,是歷史正劇中常有的情節。

而季莫申科關于俄羅斯行為根源的分析,更像是借一個“嚴肅話題”向美歐政界展開個人公關活動的一篇游說辭,重點是表明烏克蘭的重要地位和她在烏克蘭政界是更有能力與西方站在一起的那個人。這也是歷史鬧劇中常有的情節。

凱南在他的文章中強調了俄國傳統中的不安全感和對西方的懼怕感對蘇聯領導人國際觀念的影響,而季莫申科更強調俄羅斯冷酷的擴張主義的帝國傳統,從而試圖為烏克蘭和她本人在一場“新冷戰”中贏得一個重要的“參戰”位置。她呼吁西方必須遏制俄羅斯的新冷戰,而俄羅斯官方認為,季莫申科的文章恰恰是為了讓世界重返冷戰狀態。

當然,騎跨世界地緣政治心臟位置的俄羅斯確有對抗西方的傳統秉性。算起來俄國與西方陣營的第一次重大沖突可追溯到19世紀中葉的克里米亞戰爭??死锩讈啺雿u位于今天的烏克蘭境內,瀕臨黑海,當年俄國與英法聯軍展開殊死攻防戰的塞瓦斯托波爾,也正是現在俄羅斯的黑海艦隊基地。高加索-黑海地區集中了格魯吉亞、烏克蘭、阿塞拜疆、土耳其、伊朗、俄羅斯等重要地緣政治角色并擁有錯綜復雜的族群關系,與歐洲歷史上多次重大戰爭的開場劇情非常相似,這也使得“新冷戰”的發生具有一定的可能性。

不過格俄軍事沖突的戛然而止,也讓人看到“新冷戰”更像是一場受到控制的政治游戲。2008年是俄羅斯梅普體制運行的第一年,也是美國總統選舉之年,歐亞大陸地緣政治格局也正在發生深刻的分化組合。這使得俄羅斯與西方之間“重返冷戰”的想象,有可能被各方政治游戲參與者有意渲染、推動,乃至在鬧劇般的過程中逐漸成為一個有可能實現的預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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