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真】愚公移民
今年夏季汛期后,三峽工程蓄水至175米水位時,三峽移民將達120多萬人。這相當于一個歐洲中等國家的人口,是此前世界最大的水利工程伊泰普電站移民的 28倍。
責任編輯:李楠
16歲的初中生姚斌今年獲得了湖北省宜昌市第六屆中學生運動會全能第二名。他的志向是在下一屆拿金牌。
如果不是舉家搬遷走出大山,姚斌可能不會有這樣的機會。他一直記得父親的期望。他4歲那年,外出打工回家的父親坐在門坎上,指著長江對岸的大山,給他講了 “愚公移山”的故事,并告訴他:移走貧困這座大山的辦法就是要好好讀書。1996年,他跟隨母親從秭歸縣桂林村,作為三峽工程的外遷移民被安排到枝江市董市鎮雙湖村。但作為一家之主的父親最終沒有選擇這里。在宜昌市打工的父親,把上小學的姚斌接到身邊,讓他和城里的孩子一起讀書。六年后,父親攢夠了買房的錢,把妻子也接過來,一家人在宜昌這座城市里團圓了。 他們就像愚公一樣,通過自己的努力改變了生存環境。
桂林村是湖北省秭歸縣屈原鎮的一個自然村,地處長江三峽西陵峽南岸,是一個歷史悠久和文化底蘊深厚的村落。自古以來長江上就有“崆嶺行船鬼門關”的說法,由于守著崆嶺最顯要的峽段,帆船通過時需要等合適的風向,并輔以眾多的纖夫拉纖,該村慢慢成為船只等候的必經之地。船商云集,民居秀美,風景怡人,可比桂林,由此得名桂林村。該村原有536戶,1613人。因長江三峽工程興建,需搬遷1325人,淹沒田地1043畝。從1996年開始,經過十二年不懈努力,該村完成了搬遷任務,其中外遷705人。桂林村也合并入西陵峽村。
走出貧困是三峽移民內心的渴望。三峽工程實施的是開發性移民,也就是要使移民“搬得出、穩得住、逐步能致富”。1999年,國家對三峽工程開發性移民政策進行“兩個調整”。實行以多種方式安置農村移民,強調要因地制宜,把本地安置與異地安置、集中安置與分散安置、政府安置與自找門路安置結合起來,鼓勵和引導更多的農村移民外遷安置。在服從國家安排的同時,不少人像姚斌一家一樣,自主地向自己的理想地遷移,完成他們愿景中的生活置換。桂林村七百多移民中外遷和自謀職業的有196人。
蔡林,原桂林村二組農民,嫁到該村十年后舉家外遷。這位樸實的婦女回憶當年時說:“當時我和老公商量,只拿補償金,不要政府安排,但一定要搬出大山。就是這樣子,我們一家祖孫三代四口人住到宜昌市夷陵區姜家廟。村上很照顧,給地讓我們起了房子,但沒有辦法為我們調責任田。我老公身體不大好,一家人的生活就靠我幫人打短工。后來兒子長大了,到廣東打工,家里的狀況才慢慢好起來。為了離城里更近,2006年我們又搬到了三斗坪鎮。”蔡林覺得自己的選擇和付出很值。在她44歲的時候,她終于實現了當工人的夢想——她現在在離家不遠的一個手機變壓器工廠打工,纏變壓器線圈;纏好一個計價四厘八,每天可纏五千多個,一天的收入在24元左右。
同是桂林村移民的譚文華,以80歲高齡帶領子孫搬遷數次后,終于落戶在三斗坪鎮上,孫輩也成為了拿工資的工人。
今年夏季汛期后,三峽工程蓄水至175米水位時,三峽移民將達120多萬人。這相當于一個歐洲中等國家的人口,是此前世界最大的水利工程伊泰普電站移民的 28倍。在這樣一次亙古未有的浩大工程里,個人的命運或許不可能被歷史多么鮮明清晰地銘記,但是,這些因為三峽工程改變生命軌跡的人們,用他們特有的對未來的熱切希冀和對現實的執著堅忍,努力地讓這條軌跡的角度保持著向上。
愚公移民_幻燈
2008年6月14日。蔡林(中)在中天晟電子廠上班。
1996年桂林村。蔡林(右)與鄰居們在大院里共同生活了十年。
1996年桂林村。鄧少鳳在自家門前,該房為六戶人家土改時分得共有。
1996年桂林村。一家之主的高秉全(右)享受著天倫之樂,勤勞的兒媳正在背水。
1996年桂林村。6歲的柳林在即將被拆除的家門口張望。
1996年桂林村。4歲的姚斌在自家門口,等待母親從田里歸來。
2008年6月15日。86歲的鄧少鳳在屈原像前。她2000年從桂林村隨姑娘搬遷到長江對岸的屈原鎮。
2008年5月25日宜昌市夷陵區三斗坪鎮。高秉全的老伴譚文華(中)延續了老伴的遺愿,與兒子、孫子三代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2008年5月25日秭歸縣高中。高三學生柳林在高考前通過體育鍛煉減輕精神壓力。
2008年6月29日宜昌市第十三中。即將畢業的姚斌(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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