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年生的金智英“身為女人而活”

2018年，鄭有美將主演電影《82年生的金智英》的消息公布，有些網友由此遺憾和失望。多位女明星也因閱讀這部小說引來爭議，這種情況在男性明星身上并不存在。小說、影片的社會反響都反映了韓國女性的現實處境。 （資料圖/圖）

（本文首發于2019年12月5日《南方周末》）

“媒體、電影、文學作品以及網絡中展現的女性形象極具消費導向，感情扭曲，看起來毫無意義。我想，這會不會被記錄為21世紀初期的女性形象呢？”趙南柱希望寫一本能成為資料的小說，記錄韓國女性過著什么樣的生活、有怎樣的苦惱。

趙南柱微微駝背，瘦小而安靜，抿一口茶后雙手小心翼翼地把瓷杯放回托盤，不發出一點聲音。她的小說在韓國引發了巨大聲量。成為作家前，她是母親和家庭主婦，相信“寫文章的女人力氣大”。

2019年11月16日早上6點，趙南柱自首爾家中出發，乘飛機前往北京。出版三年后，她的小說《82年生的金智英》（注：下稱《金智英》）推出簡體中文版。小說以紀實風格記錄金智英的前半生。1982年出生后，她按部就班地上學、戀愛、步入職場，生孩子后成為全職主婦。

金智英的故事仿如眾多韓國女性生命歷程的縮影。她遭遇的性別歧視和社會結構性不公，她們也正經歷。在文學圖書市場不景氣的情況下，《金智英》成為韓國近十年最暢銷的書籍，銷量突破100萬冊，大體相當于每50個韓國人中就有一個人購買。改編自小說的同名電影近期上映，由鄭有美、孔劉主演的影片同樣引起熱潮，連續十五天位居韓國電影票房首位。

這本小說的意義已經遠超文學或影視?！安恢朗裁磿r候作品就被符號化和象征化了?！壁w南柱在北京的讀者見面會上說。2018年初，女檢察官徐志賢撰文揭露自己遭遇的性騷擾，就引用了《金智英》。令人意外的是，多位女明星卻因閱讀《金智英》引來爭議。

2018年1月，女團少女時代成員秀英在真人秀里談起，閱讀《金智英》仿如當頭棒喝?！鞍l現一直以來都覺得沒什么的事，其實是因身為女性而一直受到不平等對待?！苯鹬怯⒃趯W校被男孩子們欺負，老師卻說：“是因為喜歡你才打你的?！毙阌⒂幸荒Ｒ粯拥脑庥觯骸盀槭裁串敃r會想著‘原來他是喜歡我才這樣啊’就過去了呢？以為是理所當然的。不是老說‘因為你是女孩子’嘛?！?/p>

“其實我在電視上從未講過這么認真的話。因為藝人上電視講嚴肅的話題，看起來非常不好?！毙阌⒅斏鞯匮a充。她的擔憂很快就應驗了。

兩個月后，在回答粉絲提問時，女團Red Velvet的成員裴珠泫提到最近讀了《金智英》。網上當天就出現很多宣布“脫粉”的帖子，有粉絲公開剪碎她的照片。還有人憤怒地寫道：“希望Irene（注：裴珠泫的藝名）能記住相當一部分粉絲是男性。男粉絲在你身上花錢,用這種方式讓大家都很難做就不對了?！?/p>

再過半年，鄭有美將在電影中飾演金智英的消息公布。她的社交媒體涌入數千條評論，有些網友表達遺憾和失望，希望她回避有爭議的作品。

但男性政治家和藝人推薦《金智英》就沒有引起多少爭議。譬如，國會議員琴泰燮購買300本贈給同事，男團防彈少年團成員金南俊在直播中提及讀過《金智英》。眼尖的網友還在一段節目視頻中發現，“國民主持人”劉在石的書桌上也放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