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I攔截自殺: “生命是最大的倫理”
社交網絡陌生化、虛擬化的時空特性,為悲觀厭世者提供了傾囊傾訴的場所,也讓救援行為意外獲得可貴的緩沖余地。
責任編輯:何海寧 實習生 曾楚喬
(本文首發于2020年1月16日《南方周末》)
社交網絡陌生化、虛擬化的時空特性,為悲觀厭世者提供了傾囊傾訴的場所,也讓救援行為意外獲得可貴的緩沖余地。
眼瞅著物流即將進入派送流程,店家通知了電商平臺的“自殺干預團隊”,啟動訂單攔截程序,幾個加急電話打過去,最終在小區門口截住快遞員。
黃智生困惑的地方在于,對自殺者的短期干預,消除的只是眼前危機,志愿者組織有沒有能力長期跟蹤、監控他們的狀況?
2019年12月15日,南京女孩“走飯”最后一條微博關閉。7年前,她自殺離世,在隨后的日子里,不斷有被生活困住的網友云集于她的微博下吐露內心苦悶,評論區逐漸演變為有自殺傾向者訴說秘密的“樹洞”。
與此同時,基于AI技術的自殺干預機制日趨成熟。國內數家研究團隊、公益機構殊途同歸,利用人工智能抓取關鍵詞,從茫茫數據中甄別出來高危自殺人群,想方設法將其從生死邊緣拉回。
AI工程師、心理咨詢師、電商商家客服、志愿者等,憑借各自的知識、經驗,描摹出這些亟待挽救群體的特征,并歸納出系列應對措施,訓練AI機器人學習進化。他們有身居海外的理科教授、活躍在行動一線的年輕公益人,也有電商平臺的普通員工,有心或者無意,發覺了這片一度被外界忽略的傷痕空間。
AI攔截救助,雖然技術層面日益成型,但是組織機構框架并不完善,后期與社區的聯動仍然不夠暢通。而且,因為涉及生死大事,自殺干預游走在被誤解的邊緣,時刻接受著公眾關于技術與倫理邊界的拷問。
然而,“生命為大”是行動派遵循的基本原則。社交網絡陌生化、虛擬化的時空特性,為悲觀厭世者提供了傾囊傾訴的場所,也讓救援行為意外獲得可貴的緩沖余地。預防自殺AI機器人的開發者們,小心翼翼地搭建起外界進入這個封閉空間的橋梁。
一次不成功的人工救援
“我有抑郁癥,所以就去死一死,沒什么重要的原因,大家不必在意我的離開。拜拜啦?!?012年3月18日,“走飯”發出這條微博不久后,引發全網關注。大V們動用線上線下資源找人,微博接力救助,但為時已晚。
此后,這條“遺言”長期懸掛在不再更新的ID頁面頂部,有著同樣心理困擾的網友陸續蓋起百萬條評論的“高樓”。自然而然,這成為關注大眾心理健康問題的人士著重篩查的角落。
2018年4月底,人工智能專家黃智生在“走飯”的微博評論下,留意到一條扎眼的信息,一位女孩子說要在五一假期燒炭自殺。他心口為之一顫,隨手將信息轉發到了自己所在的“醫學人工智能”微信群里,先發動大家找到她,再想辦法救助。
黃智生是荷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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