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一個真正自食其力的農人
我起碼懂得了每天做一頓可口的飯菜不是耽誤時間,而是生活和家庭重要的組成部分。懂得了辛勞勤謹者方能享有真正的愉悅和健康。不誠實的勞作不是勞作,無法收獲甜美的果實。我能騙天、騙地、騙人、騙鬼,總騙不過自己的嘴吧。
責任編輯:馬莉
■一畝三分地
我研究長著六條四倍于自己身長細腿的山蚊,我很想知道,它們的長腿是否與繁殖時需要涉水有關?那晚濃云團團,但有縫隙,無風,無雨,一切都凝滯了,萬籟俱寂。我裹在睡袋里躺下,耳聾,目盲,宛如置身于宇宙的核心,一個卵中。
我是在山下的“咪伊嚕風情谷”吃過彝家的訂婚宴后,才徒步進入“桃花源”——阿嚕碑村的。二十來里山路,房東發富兄弟已然半醉,說此時走路不能停,否則就走不動了。那天赴宴臨別時,主人在我口袋里塞了一瓶白酒。
咪伊嚕風情谷沿途都是貨真價實的彝族風味農家樂,菜甜肉香,就像我兒時食過的未經農藥、化肥和飼料污染敗壞過的食物。一路上,我們渴了便飲山泉水,或干脆摘路邊的水蜜桃和李子吃。發富家也有果樹,桃李吃不完,都爛在樹上了。半道遇見村里的兩個老鄉,便結伴而行,男人們又打開了我兜里的白酒,說要喝酒才能解酒。彝族男人嗜酒好玩自有道理,那是他們為數不多的酬勞和娛樂。
對我這個遠道從城里來他家居住的人,發富兄弟和他的鄉親都感到疑惑,聽說我想獨自上山守菌,更覺得不可思議。晚上聊天,我從發富的口中得知他們的祖輩搬遷至此大概有幾百年了,幾百年間,沒聽說這里發生過戰事,也不了解外面有什么變故,直到解放。有關他們的家鄉阿嚕碑村,只留下一個傳說。說的是不知何時,有位帶狗的外地人途經此地。小憩后,那人接著趕路,不慎遺落了錢囊,也沒留心自己的狗不見了。數日后,當他沿路回來找尋,不僅找到了錢囊,還發現了一直守護著它的愛犬。只是愛犬已餓得奄奄一息,不久便死去了。為了紀念愛犬,表彰它的忠誠,他給狗建了一個墓,豎了一塊碑。因狗的名字叫阿嚕,后來這里就叫阿嚕碑。
阿嚕碑村位于南華、姚安和牟定三縣交界處的群山中,海拔2000米以上。這里去年修通了一條簡易公路,可一到雨季塌方,又斷了。從南華縣城坐車到咪伊嚕后,就要徒步行走。一路青山綠水,生態保存完好,是名貴菌種松茸的出產地。
發富當過一年村里的文書。他說這周邊團轉的彝族村寨,選干部都是抓鬮,就像每年分到各家菌山的位置,也要靠抓鬮決定,以求公平。山上偶爾還有麂子,當地人叫黃羊,夏秋之際守山的男人事不多,好玩,就一起去追趕。三年前大家攆一只黃羊,山前山后,攆了整整七天,才讓一個帶火藥槍的牧羊人一槍撂倒了。當時在場的有六十多人,按彝家的規矩,一人一份,發富也分到了橙子大一坨麂肉。
發富家有田地八九畝,大小三十來塊,近的離家僅有十米,遠的卻有六七公里之遙。“無懷氏、葛天氏之民”的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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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絡編輯:莫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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