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眾傳媒:曾收瑞幸超1.8億元巨額廣告費,如今的虧損令投資者心驚肉跳

不久前,美股上市公司瑞幸咖啡被做空機構渾水質疑財務造假的新聞甚囂塵上,而在渾水發布的做空報告中也指控瑞幸咖啡虛增廣告收入,這又涉及到A股的另一家上市公司——分眾傳媒,瑞幸咖啡的廣告多數通過分眾傳媒在電梯間投放。

瑞幸風波后,分眾傳媒是否受到影響?分眾傳媒2019年年報和今年一季報業績大幅下滑,背后又隱藏著什么原因呢?

分眾傳媒“二房東”廣告模式受質疑

△央視財經《正點財經》欄目視頻

渾水做空瑞幸咖啡發布的報告中,指控瑞幸咖啡虛增廣告收入150%以上。根據這一報告推斷,僅在2019年第二和第三季度,瑞幸咖啡在分眾傳媒上的廣告投放就超過1.8億元。

記者撥打了分眾傳媒的電話,分眾回應稱瑞幸事件影響不大。

分眾傳媒工作人員:瑞幸咖啡不會對我們產生過多影響,因為我們一年有一萬個客戶,單一客戶不會產生很大影響。去年整體互聯網廣告主,不管是占比還是營收都下降了50%,所以像這種情況也不是第一次出現,不會有太大影響。

在商場、住宅、辦公樓里面,很多人會在電梯附近看見數字屏廣告,這類廣告很多都是由分眾傳媒代理的,它一端支付樓宇業主租金來占據廣告位,另一端收取廣告主的廣告投放來獲取收入。

那這門生意到底賺不賺錢呢?曾經是非常賺錢的。

央視財經記者發現,在2015年到2017年,分眾傳媒每年的毛利率保持在70%以上,凈資產收益率也保持在70%左右。但這樣的高利潤能持續嗎?財報給出了答案,2019年毛利率下滑到45%,凈資產收益率下滑到13%。那么,從財報分析角度這意味著什么?

財報分析專家 方烈:這個公司最大的風險是盈利能力太強了?;蛟S意味著跟客戶要的價格太高了,客戶成為冤大頭,最后會慢慢覺醒,價格會回歸到正常價格。以前虛高的價格或者說所謂的壟斷利潤,最后也都要回吐。

記者了解到,分眾傳媒由于進入樓宇廣告領域較早,其2014年到2017年的業績相當亮眼,歸屬母公司股東凈利潤從24億飛躍到60億,但這并不意味著高枕無憂。

果然,分眾傳媒在2018年業績高位持平,但在2019年歸母凈利潤大幅下滑67.8%,其中還有超過6億元的政府補助,占比超過三成。

記者又翻閱2020年一季報發現,其歸母凈利潤3788.7萬元,同比再度下降,接近九成,而且令投資者心驚肉跳的是,其扣非后直接虧損超過2000萬元,原因是受疫情影響。

復旦大學泛海國際金融學院會計學終身教授 朱蕾:它的業務模式說白了是個“二房東”。它一手搜集商業樓等地段的廣告點位資源,整合以后,再租給下面的廣告主。只是資金的壁壘,而沒有技術壁壘的行業,價格戰是在所難免的。

17億巨款“銷售業務費”是何用途?

在分眾傳媒的2019年年報中,其銷售業務費高達17億元,什么是銷售業務費?財報中還有哪些疑點?

記者查閱發現,在分眾傳媒2019年年報的銷售費用明細里,有一項是銷售業務費,高達17億元,占整個銷售費用超過七成。財報中沒有具體解釋到底什么是銷售業務費。

財報分析專家 方烈:不排除是給了很多企業回扣,分眾傳媒很多客戶是一些初創企業,這些企業其實在拼命燒錢,燒的過程里面,相關的利益人、大股東、相關負責人可能最后從分眾那兒拿回一部分回扣。

記者搜索發現,在投資者的提問中分眾傳媒曾回答:銷售業務費即為銷售傭金。

記者撥打分眾傳媒電話詢問,工作人員同樣稱,銷售業務費是支付給分眾傳媒銷售人員的傭金,可是按這樣的說法,記者計算下來,一年分眾傳媒的銷售人員差不多人均一百萬元。

分眾傳媒工作人員:這是他們的傭金呀。

記者:那為什么不算在薪酬里面?

分眾傳媒工作人員:薪酬是基本工資,傭金是對他們的提成和獎金這種。

記者:那差不多人均百萬元,你們工資還挺高。

分眾傳媒工作人員:大銷售工資是蠻高的,這個行業都知道。

值得注意的是,分眾傳媒在A股借殼之前,曾在美股上市,它那時就曾經被渾水做空過。

當時渾水直指分眾傳媒虛增媒體資源點位,并質疑分眾傳媒高額溢價收購其他公司的動機。財務分析專家告訴記者,在2017年到2018年這兩年,分眾傳媒的經營性現金流凈額低于凈利潤,這是經典的紅色預警,顯示其可靠性存疑。

復旦大學泛海國際金融學院會計學終身教授 朱蕾:經營性現金流和利潤是不是背離,是經典的財務造假指標。如果一個公司經營性現金流長期低于凈利潤,那一定有問題,但至于到底多少年,一般我可以說三到五年。

分眾傳媒投資者最擔心銷售回款問題

分眾傳媒的股價從2018年初的12元,一路下跌到近期的5元附近。今年年內最低下跌到4月13日的3.85元,是該公司自2015年9月回歸A股以來表現最差的時候。

而瑞幸咖啡風波之后,分眾傳媒的投資者最擔心的就是銷售回款問題,分眾傳媒的回款狀況究竟如何?

分眾傳媒2019年年報中提到,雖然營業收入下降16.60%,但銷售回款僅下降1.03%,主要是公司抓緊對新簽銷售合同的預收款以及發布后期回款的催收。

可是記者查閱到,分眾傳媒的應收賬款仍超過40億元,應收賬款壞賬準備計提了6.88億元。而其2019年的利潤為18.75億元,同時財報提到,客戶回款速度普遍放緩,導致賬齡結構惡化,風險增加,信用減值損失的計提和撥備也相應增加了85%。如此巨額的應收賬款壞賬計提又說明了什么呢?

分眾傳媒工作人員:很多互聯網廣告主集中在去年計提很高比例,達到歷史峰值?;乜畲叩帽纫酝o。

復旦大學泛海國際金融學院會計學終身教授 朱蕾:目前我覺得分眾傳媒在應收賬款方面的確有一些異常。會計政策方面,公司采用了一種非常嚴格的壞賬計提方式。2018年對超過13個月的應收賬款,計提率高達是75%。這么高比例的計提方式,在任何一個行業都比較少見。很可能是應收賬款造假帶來的銷售收入,當然這只是我的一個猜測。

這樣嚴格的壞賬計提,說明了公司認為超過13個月的應收賬款很難再收回來。除此之外還有其他可能性嗎?

財報分析專家 方烈:就是將很多賬期給客戶,因為不給優惠的話,別人不可能在那做廣告,這是一種可能性;第二種可能性是一部分的客戶是它的馬甲、關聯公司,最后虛增收入和利潤。 

分眾傳媒2019年的年報顯示,其樓宇媒體營收約100.5億元,分眾傳媒擁有電梯電視加海報媒體資源共計262.7萬臺,記者粗算下來平均每臺每年的營收約3825元,每月營收約319元。

值得注意的是,分眾傳媒主營業務收入八成來源于樓宇媒體,將所有扣非凈利潤都按來自于樓宇電梯媒體計算,2019年每臺樓宇媒體凈利潤也僅為487元,而每個月凈利潤不到41元。對比五年的數據可以發現,從2017年開始,單臺樓宇媒體的凈利潤就在直線下滑。

復旦大學泛海國際金融學院會計學終身教授 朱蕾:分眾傳媒當前的狀況反映了一個經濟學規律,對于一個沒有明顯壁壘的市場,隨著外部競爭者的進入,超額收益總會趨近于零。 

網絡編輯:解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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