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34城生活壓力榜:深北上“壓力山大” 泉州寧波最自在

34座城市生活成本大比拼

責任編輯:戴春晨

享受高品質的生活,往往需要付出高昂的成本。這似乎是不言而喻的真理。上漲的物價、高企的房價、擁堵的交通,在城市生活如牛負重。城市居民享有各種資源,同時又必須承受日趨增加的生活壓力。這讓人不禁疑惑:享有美好的城市生活,難道是一種奢望?

為此,南方周末城市(區域)研究中心推出《中國34城生活壓力榜》,從物價壓力、住房壓力出行壓力三大維度出發,綜合衡量城市居民顯性的生活壓力,繼續回答轉型中國的“城市之問”。

評價對象與不久前發布的《中國34城公共空間體驗榜》一致。不過,《生活壓力榜》為負向排名,排名越靠前表明生活壓力越大,排名越靠后的城市越宜居。

評估結果顯示,在住房壓力助推下,深圳生活壓力超過上海、北京位居第一,三座城市共同構成第一梯隊;廣州是最容易生存的“一線”,而重慶“反超”廣州,位列第四。

這與公眾的感知較為一致:城市經濟體量越大,城市提供的資源越“好”,相應的生活成本越高。

出人意料的是,之前在《公共空間體驗榜》表現欠佳的工業城市和中部城市,憑借在“住”和“行”的低分值表現,展現出“壓力適中”的明顯特征。被評估的 34 座樣本城市中,烏魯木齊、寧波和無錫成為生活壓力最低的三座城市。

綜合《生活壓力榜》的評估結果,我們的觀點是,在未來的“理想之城”爭奪戰中,一線城市以及部分“準一線城市”,將遭遇住房壓力和出行壓力的雙重挑戰;沿海地區的工業城市以及部分中部城市,將憑借高性價比的“住”和“行”,吸引新一輪人口流入,沖擊中國城市格局。

在“理想之城”的評比競賽中,工業城市和中部城市仍有反超“一線”機會。

以下是分指標分析:

物價壓力值:東莞第一 北京最低

生活從日常的柴米油鹽開始,城市居民感知的生活壓力首先是物價的壓力。

我們將物價壓力值定義為人們日常生活開支所承受的壓力,通過恩格爾系數、居民消費價格指數(CPI)商品零售價格指數(RPI)三項指標來衡量。

經測算,一線城市的物價壓力呈現極大的分化。被評估的 34 座城市中,北京成為物價壓力最低的城市,上海倒數第三;廣州和深圳的物價壓力值則位居第七和第十一,屬于中上游水平。

而物價壓力最高的城市為東莞,緊隨其后的有太原、成都、哈爾濱、佛山、貴陽、廣州、南昌、福州、重慶。由此可見,部分新一線、二線城市的物價壓力比一線城市還大。

這樣的排行結果可能不符合許多人的認知。這是因為物價壓力不僅和商品零售價格的絕對值相關,還和家庭收入水平、消費習慣等因素相關。

盡管一線城市的物價看起來比其它城市要高,但人們感知的物價壓力卻未必與之同步。因而,在物價壓力的榜單上,并沒有呈現城市規?;蛘邊^域分布的集聚。

以北京為例,作為國內綜合實力最強的一線城市,北京物價壓力最低。一方面,北京居民收入較高,可承受更高的物價水平;另一方面,較高的住房支出撐大了日常生活支出的基數,也拉低了恩格爾系數。

而即便剔除了住房支出,我們仍相信,北京物價壓力在34座城市中仍屬于較低水平。這是因為北京恩格爾系數遠低于其他城市,2018年就降到20%。

2019年,北京人均食品煙酒支出總額為 8608元,在34座城市僅位居中上游,還不及長沙、寧波等城市。同時,北京的居民消費價格指數(CPI)和商品零售價格指數(RPI)也比大多數城市低,這意味著北京物價較為穩定。

在34座城市中,這樣的案例還有杭州、上海和蘇州等城市。這些城市展現出某種城鎮化的可能:較好的發展機會和較低的物價并存。

這充分顯示,北京、上海等城市能級到較高程度后,居民家庭收入得到較為理想的增長,消費市場的自我調節和政府部門的市場治理已達到較高水平,值得其它城市借鑒。

令人意外的是,在34座城市公布的最新數據中,16座城市恩格爾系數高于全國平均水(28.2%),天津和青島則和全國平均水平持平。低于全國平均水平的,僅有16座城市,不及樣本總數的一半。

也就是說,被評估的34座城市,整體表現尚未達到全國“平均線”。原因在于,這34座城市經濟體量較大、公共資源供給相對充足。隨著全國性人口或區域、省域人口的涌入,物價成本被抬升,如果無法實現家庭收入同步上漲,則有可能出現比其它城市更大的物價壓力。

住房壓力值:佛山、長沙“輕松入住”

住房壓力值聚焦于人們最關注的“住房難”問題。

在“住”的問題上,人們的壓力感主要來源于房租、房貸支出占比。鑒于此,我們運用房租收入比房價收入比兩項數據,衡量不同城市的住房壓力值。

測算結果顯示,一線城市是住房壓力最大的城市。深圳、北京和上海位列前三,其壓力系數遙遙領先其它城市。

特別是深圳,這座公認的買房難城市,其實租房也貴,房租收入比高于北京位居第一。因為深圳房租雖然只比北京低7%左右,但收入差距更大。深圳沉重的住房壓力,將其推至生活壓力最高的城市。

廈門以較為明顯的數據超越廣州,成為34座城市中最難“安居”的第四座城市;廣州、天津、福州和南京則位列最難“安居”的“第二梯隊”。

我們試圖以更直觀的結果展現這些城市的“安居”難度。我國目前人均住房面積約為39平方米。以收入的均值測算,租住一套39平方米的一居室,在深圳、北京和上海需要付出超過一半的月收入,具體比例為60%、56%和51%。

而如果單人購買同等面積的房屋,在深圳需要49年,比一般人的工作年限都長,而在北京和上海則分別是 34年和 31 年;如果將購房需求擴大至 60 平方米的二居室,深圳、北京和上海的居民則需要儲蓄76年、52年和48年的收入。

對在大城市打拼的年輕人來說,這樣的數字單是念出來就讓人焦慮無比。這解釋了北上深“打工人”頻繁搬家、擠合租屋的現實,也同樣解釋了北上深的人們艱難買房“上車”的辛酸。

值得警惕的是,一些城市呈現出收入偏低導致房價壓力增大的態勢,這類城市包括廈門、天津和福州,住房壓力與廣州相當。尤其是廈門,其房價收入比和北京、上海等一線城市相當。

另一些城市則顯示出收入上漲,以致于房價收入“剪刀差”縮小的態勢,這類城市主要位于長三角地區。最可圈可點的是蘇州,這座城市的人均可支配收入超過南京和杭州,但商品房均價卻比這兩座城市低大約 10000 元/平方米。這座文化名城的購房壓力值因此位居平均線以下。

蘇州還有一個清晰的標簽——“工業強市”。榜單顯示,絕大多數工業強市位居平均線以下。這意味著,在這些城市生活的人們,租房購房的“難度系數”更小。

如果將住房壓力值從低到高排列,評比“宜居之城”,前十位依次是無錫、佛山、泉州、沈陽、烏魯木齊、蘇州、南昌、濟南、貴陽和長沙。這十座城市大半是工業增加值排在全國前列的城市。

由此,我們可以推導出一個結論:工業城市,尤其是沿海地區的工業城市住房壓力較適中,“宜居指數”較高。

南方周末城市(區域)研究中心認為,工業城市住房壓力適中的現狀,可分為兩方面看。

一方面,在中國經濟轉型浪潮中,一線城市以及杭州、成都等準一線城市行動較快,吸引了更多人口的流入,工業城市吸引力相對不足,以致于住房價格漲幅相較更低;

另一方面,蘇州、佛山、泉州等工業城市人均可支配收入已達到較高水平,說明城市并未收縮衰退,相對“適度”的住房壓力預示著經濟轉型和深入城鎮化還有巨大空間。

當前,在舉國“房住不炒”的基調下,一線城市和一些“熱點”的準一線城市住房價格上漲壓力巨大;蘇州、佛山、泉州等工業城市將有更光輝的明天。

還需要指出的是,一些城市由于毗鄰房價較高的中心城市,未來將有機會承接中心城市的人才和產業。這樣的城市包括,與廣州接壤的佛山,上海、杭州周邊的無錫、蘇州,以及不太典型的鄰近廈門的泉州。

這些城市將以一線城市、準一線城市為“極點”,形成聯系緊密的都市圈,進一步推動中國經濟發展和城鎮化進程。

出行壓力值:深圳、杭州不太“堵”

出行是城市生活的基本需求。出行“浪費”的時間成本,同樣帶給人們壓力。

研究團隊通過通勤數據來觀察不同城市的出行壓力——在所有出行場景中,通勤場景是人們普遍感受最為“痛苦”的場景。具體指標包括擁堵指數、平均通勤距離和五公里外通勤比重。

指標模型呈現出可能令公眾半信半疑的結果。進入十大“堵城”名錄的,依次是北京、重慶、上海、貴陽、廣州、成都、南京、哈爾濱、西安和武漢。東、中、西部城市均榜上有名,這顯示“擁堵”并非某個區域獨有的特質。

單從“擁堵指數”看,武漢高峰時段通勤消耗的時長,是普通時段的1.7倍,北京、重慶甚至在可怕的 2倍以上。也就是說,北京、重慶平時僅需要30分鐘的路程,在上下班高峰期需要花費1個小時以上。這種“擁堵感”,易引起通勤人群的焦躁。

十大“堵城”當中,北京、上海和廣州這三座一線城市的“入圍”并不意外。在公眾印象中,“擁堵”是經濟的“潤滑劑”,經濟繁榮與交通擁堵相伴符合某種規律。這同樣也可以解釋重慶、成都、南京等準一線城市的“入圍”。

需要補充的是,造成交通擁堵,還有地形地貌和道路規劃的影響。重慶、貴陽等城市排名與一線城市相當,還有山地地形較多、立交橋較多的疊加因素。網友調侃,重慶山地道路的復雜程度,能夠讓地圖APP“崩潰”。

令人意外的是,同為一線城市,深圳連前十都沒進。在出行壓力的評估中,深圳的各項數據,均低于北京、上海和廣州,位居第 23 名,呈現出“暢行城市”的態勢。此外,盡管各項分值稍有差異,但杭州最終的“出行壓力值”竟然和深圳持平,并列第 23 名。

需要強調的是,盡管身處深圳、杭州的人們,也感受到日常交通的擁堵,但相較于北京、上海已算是“舒適”。

南方周末城市(區域)研究中心認為,深圳、杭州出行壓力值相對較小,呈現出“互聯網之城”的獨特個性。

一方面,互聯網從業人士收入較高,工作強度大,靠近工作地居住的比例較高,減少了高峰期出行的人流;另一方面,互聯網行業流行“996”加班文化,錯峰出行的人群較多,也分流了交通的壓力。在行業人群出行習慣之外,深圳、杭州運用互聯網技術,構建智慧交通體系,也對緩解城市的交通壓力起到較好的治理效果。

這也從另一個側面說明,互聯網的“碼農”們在承受高強度工作、高房價壓力的同時,還是能夠在交通出行上感受到城市的暖意。

此外,深圳的就業中心多點布局,有利于分散交通從而減少擁堵,也幫助縮短了通勤距離。據百度地圖慧眼和深規院聯合創新實驗室此前發布的研究成果,深圳目前至少有5個市中心,分別是高新園、車公廟、福田CBD、華強北、羅湖”金三角”片區。

廈門展現了“互聯網之城”的另一種可能。這座城市的評估分值,比深圳、杭州更低,也意味著出行更舒適。這樣的評估結果,既由于廈門人口規模還不算大,也得益于廈門環島路的完善規劃。

在中國城鎮化進程中,這座以海島風情和南洋建筑著稱的城市,是第一座成功探索“多規合一”的城市。在“一張藍圖繪到底”的設計下,城市道路的規劃與產業規劃、人口規劃等統籌考慮。這一思維已推廣至全國。

當前,一個新興的互聯網行業、創意產業正在廈門海島上崛起。出行體驗和生態體驗將成為廈門吸引互聯網人才、創意人才的獨特資源。

如同“住房”領域一樣,工業城市展現出“行”的“低壓力值”。東莞的“壓力值”略高于深圳,蘇州、泉州、無錫、寧波等城市則位居末十名。其中,寧波的三項指標,均是所有樣本城市的最小值。

南方周末城市(區域)研究中心認為,工業城市的“出行低壓力”不難理解。第二產業從業者,主要聚居在集體宿舍或臨近租住,早晚高峰出行需求比例不高,因而也沒有導致擁堵。隨著技術工人升級和高端人才引進,較好的出行體驗將成為城市展現魅力的重要元素。

一級指標:物價壓力、住房壓力、出行壓力

二級指標:

1、物價壓力:恩格爾系數、居民消費價格指數(CPI)和商品零售價格指數(RPI)

解釋:恩格爾系數,即食品支出占家庭總支出的比例。經濟學的“恩格爾定律”認為,家庭收入越少,家庭收入中用于食品方面的支出比例就越小。過高的恩格爾系數,意味著家庭承受較大的生活壓力?;诖?,將恩格爾系數作為物價壓力值的“基底”指標。

CPI 和 RPI:兩項數據對應著不同的商品價格表動,是政府進行經濟治理的重要參考數據。納入這兩項數據借以體現物價上漲的壓力。

2、住房壓力:房租收入比、房價收入比

解釋:人們的住房壓力感主要來源于付出的資金成本,而成本高低的感知又受收入水平影響。鑒于此,引入收入變量,運用房租收入比和房價收入比兩項數據,衡量不同城市的住房壓力值。

3、出行壓力:擁堵指數、平均通勤距離、五公里外通勤比重

解釋:在所有出行場景中,通勤場景是人們普遍感受最為“痛苦”的場景,因此通過通勤數據來觀察不同城市的出行壓力。其中擁堵指數,即早晚高峰時段通行時間與暢行時段通行時間的比值,這是一座城市交通擁堵狀況的集中體現??紤]到人們的“壓力感”還受到距離的影響,指標模型中還加入了平均通勤距離和五公里外通勤比重兩個變量。

【數據來源】

物價成本相關數據來源于中國各地市統計局;

房租房收入比=各城市月平均租金/城鎮居民月可支配收入,其中房租來源于中國房價行情網-2020年09月全國城市住宅租金,租房面積以城鎮居民人均住房建筑面積39平方米為標準;

房價收入比=各城市平均房價/城鎮居民年可支配收入,其中房價數據來源于中國房價行情網-2020年10月全國城市房價排行(住宅,含二手房),住房面積以城鎮居民人均住房建筑面積39平方米為標準,人均可支配收入來源于各地市統計局;

交通出行數據來源于住房和城鄉建設部城市交通設施監測與治理實驗室、中國城市規劃設計院、百度地圖慧眼、百度地圖智能交通聯合實驗室。

網絡編輯:危昱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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