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作八股制藝而開新學風
(本文首發于2021年04月01日《南方周末》)
責任編輯:劉小磊
陳垣與柴德賡。
民國二十一年,紀元1932年,陰歷除夕,陳衍先生七十有七,招錢鍾書度歲,錢鍾書民國二十七年客寓巴黎在《〈石語〉序》里說那晚“談宴甚歡”?!妒Z》,“石”即指陳衍。陳衍,字叔伊,號石遺老人,福建侯官人,生于1856年,卒于1937年?!妒Z》即是錢鍾書追記那晚度歲陳石遺所說的話。
石遺老人在和錢鍾書談天中議論到了科舉,說:“科舉之學,不知銷卻多少才人精力。今人謂學校起而舊學衰,直是胡說。老輩須中進士,方能專力經史學問,即令早達,亦已擲十數年光陰于無用。學校中英算格致,既較八股為有益,書本師友均視昔日為易得,故眼中英髦,骎骎突過老輩。當年如學海堂、詁經精舍等文集,今日學校高才所作,有過無不及?!?/p>
錢鍾書記錄了石遺老人這段話后,按語說:“所見先輩中為此論者,惟丈一人,通達可佩,惜學校中人未足當此也?!鼻皫拙湓捹澥z老人識見通達,末一句話,則錢鍾書后來所撰長篇小說《圍城》中的三閭大學之形形色色,或可視作錢鍾書給這句“惜”添的注解。
我讀柴德賡先生《清代學術史講義》,柴先生1947年在北平的輔仁大學講這門課,亦有不謀而合的見解。
柴先生這部講義第一章講清代學術發達之原因,從明代入手,說明代以科舉取士,科第出身的仕宦很容易,因此一代讀書人都為科舉奔忙,為八股所顛倒,自然無暇研究學術。但這個風氣到了萬歷以后起了顯著的轉變,物極必反,萬歷以后的學風就往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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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絡編輯:汪亞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