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凡達》《指環王》紛紛影院重映:這真是一門好生意嗎?
重映電影能夠當“調劑”,卻無法成為“靈丹妙藥”;可以暫時填補電影市場空檔,但不能成為影響全局的關鍵角色,不能成為總是在場的“候補”。
(視覺中國 / 圖)
近日,2009年公映的電影《阿凡達》在國內重映。上映首日票房突破2000萬,周末單日票房均突破5500萬元,其最終票房反超《復仇者聯盟4》,成為全球票房最高的電影。
在疫情影響下,這兩年重映的電影數量多了起來。去年重映的《哈利·波特與魔法石》票房突破2億元,而《指環王》三部曲也宣布在內地以4K版本重映,日本電影《入殮師》《情書》,美國經典老片《放牛班的春天》,也傳出消息即將重映。
為什么老片紛紛重映?重映片會成為電影市場的一種常見形態嗎?
電影重映是門生意
這些年來,重映的電影并不在少數。比如2015年《功夫》3D版重映、《一代宗師》3D版重映、《甜蜜蜜》重映;2017年《大話西游之大圣娶親》加長紀念版重映、《大鬧天宮》3D版重映;2018年的《龍貓》重映,《紅高粱》重映;2019年《千與千尋》重映……
疫情后電影復市階段,有一批老片集中重映?!讹L聲》《白蛇:緣起》《大魚海棠》《哪吒之魔童降世》等電影,是公益重映;《哈利·波特與魔法石》《星際穿越》《盜夢空間》《尋夢環游記》等,是參與分賬的重映。
公益重映是少數,大多數重映的電影,都是作為一門生意存在的。
做生意就得有賣點——重映的老片普遍具備兩個特點。第一個特點,它們本身是經典的作品,具有一定的知名度、受眾基礎和IP價值。比如《哈利·波特與魔法石》陪伴了很多人的童年或青春;以前觀眾是在錄像廳觀看的《英雄本色》,重映版讓大家還上一張電影票;《阿凡達》上映那會兒,國內只有14家IMAX影院,所以大多數人沒有在IMAX影院感受《阿凡達》的魅力,這次是個機會……擁有IP基礎的好電影,才方便片方在重映時打情懷片,在宣發上也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第二個特點,電影重映不是直接從版權方要來拷貝,然后直接在全國院線上映。既然是重映,也得有新賣點。因此,重映版的電影基本都進行過相關的技術修復。比如電影《大話西游》在2014年重映的時候,進行了一次數字化轉制;2017年重映版《大話西游之大圣娶親》,加入一些新鏡頭,還將整部電影進行了2K修復,并制作了杜比全景聲版本?!兑淮趲煛?D版本在2015年重映時,不僅是做了3D轉制,還加入一些未曝光過的重新剪輯的內容,并對戲份進行調整,讓整個故事脈絡更加清晰完整……
電影的技術修復與轉制,情形不同投入也不同。一般來說,2K修復的費用幾十萬,4K修復費用則要幾十萬到上百萬不等。3D轉制的費用要高一些,《功夫》此前轉制3D的花費約為2000萬元,而《一代宗師》的3D轉制費用,王家衛曾表示:“光轉制的費用就足夠拍一部新片了?!?/p>
因此,認為電影重映是一門穩賺不賠的生意,那也是有些天真了。2012年《新龍門客?!分赜称狈?44萬;2014年《大話西游》上下集重映票房共2500萬;2015年《甜蜜蜜》重映票房1219萬;2017年張國榮《失業生》重映票房610萬……扣除掉修復成本、宣發費用,這些重映電影回本都存在一定難度,更不必說盈利了。
重映電影普遍存在著下沉困難的問題。第三方票務平臺統計,此次《阿凡達》重映,近65%的受眾在一二線城市,本科以上學歷占75%。在一二線城市,年輕人更愿意為重映電影買單;但三四線城市以及廣大小鎮青年,對重映電影的熱情并沒有那么大。無法打開下沉市場,重映電影想大賣,幾乎不可能。
(視覺中國/ 圖)
是“調劑”不是“候補”
重映電影一直都存在,只不過是疫情背景下,重映這一現象更加突出了。
一直以來,重映都是電影市場的一種“調劑”,有些老片通過販賣情懷,還是可以獲得不錯的市場收益。當前,全球疫情并沒有完全緩解,重映電影還起到一個填補市場空缺的作用。
眾所周知,去年因為疫情,很多電影的啟動和拍攝受到不同程度的影響,這也影響了電影市場的新片儲備。如果是正常情況下,好萊塢大片一直是國內電影市場不可或缺的重要組成部分,除了春節檔、暑期檔、國慶檔等關鍵性檔期,一些相對平淡的檔期都需要由好萊塢電影來填檔。
但因為歐美疫情控制不佳,電影市場遲遲無法得到復蘇,好萊塢大片紛紛撤檔,推遲上映時間,比如《黑寡婦》《速度與激情9》《007:無暇赴死》《沙丘》等等。這也就意味著,今年國內電影市場好萊塢新片將持續缺席。很多檔期因為缺乏新片,市場不振,票房慘淡。
這時,就需要一些老片進場,把電影市場的熱度給提上來。像《阿凡達》重映前幾天,電影市場的主力軍仍舊是春節檔的幾部電影,單日總票房才3000多萬元,非常低迷。老片重映后,觀眾的選擇至少多了起來,電影院也更熱鬧一些。
不過,重映電影能夠當“調劑”,卻無法成為“靈丹妙藥”;可以暫時填補電影市場空檔,但不能成為影響全局的關鍵角色,不能成為總是在場的“候補”。
電影市場的發展,歸根結底還是要靠新片。我們需要情懷,但情懷不能當飯吃。我們可以懷舊,但更要在內容與技術上做出與時俱進的變革。就像重映的電影,也要用今天的技術做修復、做轉制;對于今日可以利用這些技術拍電影的電影人來說,他們理應用這些新技術講出屬于這一代人的情感與生活。
疫情終究會結束,一批優秀的新電影會進入我們的生活。老片重映也會始終在繼續,大多數時候它仍舊是小眾的“調劑”。有經典老片相隨,也有大量優秀新片可以選擇,這才是我們期待的電影生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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