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為什么在晚清登上大雅之堂
(本文首發于2021年7月15日《南方周末》)
責任編輯:朱又可
多年前,王德威在一篇文章中說過一句類似真理的“廢話”:“沒有晚清,何來五四”,結果產生很大影響,一直到今天文學研究界的人都在熱議。其實,這句概括本不應該有什么大驚小怪,因為歷史從來都是一步步走過,踏上新臺階前,一定有前一個或前幾個臺階作為經過或基礎。五四新文學也是一樣,無論是語言、翻譯還是文體,都有這樣一個發展過程。
1823年,馬禮遜翻譯了白話《圣經》。
白話準備
從語言角度說,胡適當年的確因為提倡白話文而暴得大名,但要清楚,白話文并不是胡適首先提出的,也不是胡適振臂一呼就應者云集的結果??陀^的情況是,晚清國門被打開前后,已經有傳教士開始嘗試使用白話文,他們一邊研究漢語拼音的各種方案,一邊創辦了《察世俗每月統記傳》《東西洋考每月統記傳》《萬國公報》等報刊,其中馬士曼、馬禮遜、馬儒翰、郭實臘、麥都司、偉烈亞力、傅蘭雅等貢獻卓著。其中1822年馬士曼就用相對淺近的漢語,或者也可以說是第一代白話,完整翻譯、印刷了《圣經》,這是創紀錄的首次漢語言白話化的改革嘗試。
緊接著,馬禮遜1823年翻譯的白話《圣經》也完成了。說起馬禮遜,他的貢獻實在很大,據馬西尼的《現代漢語詞匯的形成:十九世紀漢語外來詞研究》載:1807-1842年馬禮遜等新傳教士出版了一百多本漢語書籍;到1850年代末出版266本,其中253本是用官話寫的,其他是用各種南方方言完成;到1867年已出版777本新教著作,其中187本是用方言寫作的。尤其是他們創造性運用《三國演義》式的淺近文言、歐化白話文、粵語、南京官話、北京官話以及各種方言翻譯《圣經》。
不了解這個知識背景,就不會明白何以周作人在1920年說:“我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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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絡編輯:吳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