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態化防疫下,演出行業如何求變?

“ 疫情給演藝行業帶來的最大問題就是讓從業者從根本性上去思考,在常態化防疫的情況下,應該怎么做,應該怎么演,這種根本性思考,當然也會帶來機遇?!?/blockquote>

責任編輯:彭思

“來打羽毛球”,剛剛開業的Livehouse聲音共和,原本有很多重頭演出計劃已經上馬,現在不得不暫停。場地觀眾區可以設4個羽毛球場,主理人拉家渡用輕松又無奈的語氣來應對此輪疫情沖擊。

“取消的取消,延期的延期”,資深經紀人、巡演經理胡椒說,這輪疫情對演出行業的影響比上一輪更大,上一輪直接選擇取消就完了,這次是全亂,“更重要的是,在運作上,很多之前用過的手段,已經被證明不是好方法,比如直播”,對于現場演出來說,直播并不是行之有效的替代。

Livehouse不得不暫停,不大空間的阿星有了更多時間在自己的錄音棚,幫秘密后院以及一些本地樂隊錄音和做后期。堅持做小場地,但小場地也不好做,阿星說靠自己的積蓄維持,好在做這一行的人都比較純粹。

“我覺得疫情給演藝行業帶來的最大問題就是讓從業者從根本性上去思考,在常態化防疫的情況下,應該怎么做,應該怎么演,這種根本性思考,當然也會帶來機遇”,星海音樂廳副主任楊震一直在探索,除了線上演藝模式,著力把主動策劃的內容做成精品。

作為國內少數主要依靠票房來平衡成本的劇院,廣州大劇院今年票房銷售率下滑比較明顯,甚至比去年還差,總經理何鷹堅持社會責任,積極謀求轉型,加快向生產型劇院建設的腳步,把更多時間投入到原創制作上。

A 音樂廳

星海音樂廳副主任楊震:把主動策劃內容做成精品

星海音樂廳副主任楊震

從1998年擔任星海音樂廳錄音師開始,楊震參與錄制現場音樂表演超過3000場,現在他不僅是首席錄音師,還是運營管理者 ,他說疫情對演出行業影響確實很大,上座率的限制,增加了防疫方面的投入;在節目內容方面,國外的團體過不來,內容上的內卷在所難免;對觀眾來說,疫情的反復也會影響到觀演和消費的信心。

對于演出場館來說,首當其沖的還是工作節奏被打亂了,楊震說像星海音樂廳這樣已經運營比較成熟的場館,一般都是提前至少半年,甚至一兩年就把節目檔期排好,疫情帶來的動態化的,充滿不確定性的調整,后續的工作很長,代價也很大。

對于線上演藝,目前看來最大的意義在于傳播,因為還沒有找到一個很好的變現方式,楊震說,所謂的線上演藝在制作環節,跟傳統的影音制作沒有什么不同,只不過傳播途徑和方式變了,但是從演藝機構的角度,制作音視頻節目畢竟不是本業,能力要么不具備,要么暫時相對低下。

相對一些傳統的劇院、音樂廳,星海音樂廳的自媒體運作已經很有特色和章法,日前還上線了視頻號,但楊震說,目前基本上也是在擴大影響力,保持存在感,品牌傳播的功能更大,“讓一個演藝機構短時間內具備音視頻制作能力,是勉為其難的, 因為本來擅長的是現場服務,人員和資源配置也是朝著這個方向走的,音視頻錄制,拍攝、剪輯、制作,是另外的業態”。

楊震舉例說英國皇家劇院的NT Live,是電影拍攝團隊在制作,技術門檻高,實際投入巨大,一些相對精品的節目投資動輒上億,4K拍攝、全景聲都需要很高的技術門檻,對線下演出行業來說是目不可及的,“現階段怎么辦,只能去和平臺融合,去聯合,努力去學習 ”。

高胡演奏家余樂夫領銜的南亭會,“很有煙火氣”。

除了線上演藝的探索,楊震說努力把主動策劃的內容做成精品,以及尋找有才能的年輕藝術家也是機會,“現在應該趕緊做原創,市場上對于好的原創的渴求依然是很大的,尤其對于青年藝術家來說,這個時候不努力是說不通的。像高胡演奏家余樂夫領銜的‘南亭會’,用當下人的思維演奏傳統音樂,就很有朝氣,也很有煙火氣,廣東音樂就是要有煙火氣”。

“困難和挑戰肯定是有的,但也不能一味悲觀,大眾對文化藝術的需求是一直存在的”,楊震說接下來會著力研究主動策劃 、檔期的靈活安排,以及專門為線上打造的“無限音樂會”,后者的視頻化嘗試就是要把舞臺搬出場館,“舞臺無處不在” ,在形式上做出創新。

B 大劇院

廣州大劇院總經理何鷹:加快向生產型劇院轉型

廣州大劇院總經理何鷹

開幕十年以來,廣州大劇院一直以上演國內外精品劇目為主,特別是歌劇、舞劇、音樂劇,在華南地區乃至全國演出市場都有重要影響。多年來,劇院不僅做觀眾喜聞樂見的節目,也做有一定欣賞難度,成本高的劇目。廣州大劇院總經理何鷹說,“如果只為了收益,那放開租場就可以,但廣州大劇院的社會責任就會被削弱?!?/p>

“我覺得劇院除了滿足觀眾的需求之外,還要起到引導的作用,迎合觀眾容易,比如親子劇好賣,但我們不能為了票房就一直做這類劇目,《天鵝湖》觀眾喜愛看,做普通團很容易賺錢,但是我們要做馬林斯基劇院的版本,雖然成本高,賠錢,但要讓觀眾看到真正好的東西”。廣州大劇院總經理何鷹在接受著調專訪時說,“如果只為了收益,那放開租場就可以,但廣州大劇院的社會責任就會被削弱?!?/p>

疫情以來,廣州大劇院上演的幾乎都是國內作品。經典劇目《紅色娘子軍》劇照。

作為國內少數主要依靠票房來平衡成本的劇院,疫情造成演出停頓、減少,以及國外項目進不來,這對廣州大劇院的影響非常大。疫情以來廣州大劇院上演的幾乎全部是國內作品,經典劇目《紅色娘子軍》,新創作的舞劇《孔子》、《永不消逝的電波》等都有很好的票房。作為資深演出行業管理者,何鷹說廣東本地制作劇目的品質也是越來越好,之前有《沙灣往事》《醒獅》,最近在劇院演出的市話劇藝術中心的《大道》,省話劇院的《深?!分谱?span class="censor censor-2">水準都達到了國內最高的水平。

廣東本土制作劇目的品質也越來越好。最近上演的話劇《大道》。

“疫情讓更多的國內演出有了更廣泛的施展機會,催生國內演出創作走上一個臺階”,但是整體上,特別賣座的國內劇目還是比較有限,可選擇的題材和有號召力的團隊有限,整體上導致了票房不如以往?!叭ツ暌咔榈玫娇刂浦髣≡悍砰_,壓抑了一段時間后的觀劇熱情得到釋放,票房有比較強勁的反彈”,疫情反復之后,觀眾對演出增減反應也趨于平靜,已經沒有去年那么熱烈了”,何鷹有些憂心,“廣州大劇院畢竟主要還是要依靠票房平衡運營成本,但今年票房銷售率下滑比較明顯,比去年還要差一點”。

防疫常態化對劇院的運營提出了新的挑戰,何鷹說還是要繼續關注國內項目,上半年“國潮大賞”系列演出季得到了熱烈的相應?,F在演出少了,劇院也在積極謀求轉型,加快向生產型劇院建設的腳步,把更多時間投入到了原創制作上,相比往年,今年廣州大劇院的主動制作是最多的。

根據王蒙同名小說改編的舞臺劇《活動變人形》,何鷹說“做原創投入大,有風險,但這也是劇院的一個發展方向”。

何鷹介紹說,廣州大劇院2018年制作了歌劇《馬可波羅》,有了一個良好開端,今年正在投入制作根據王蒙長篇同名小說改編的舞臺劇《活動變人形》,還有跟廣州話劇藝術中心合作的以鐘南山院士為原型、反映抗疫題材的話劇呼吸》,近期也在招募群眾演員,即將開始排練,這兩部劇將分別于8月在北京,9月在廣州首演。何鷹說做原創投入大,有壓力,有風險,但是作為劇院得有自己原創劇目,這是一個發展方向。

C  Livehouse

不大空間主理人阿星:樂于看到更多初生代樂隊

不大空間主理人、知名錄音師阿星

相對于星海音樂廳和廣州大劇院這樣的標志性場地,錄音師阿星主理的不大空間不在相同體量,名為“不大”,卻也是一個復合型空間,兼具Livehouse、錄音棚和咖啡廳的功能,2019年10月開業,沒多久就遭遇了疫情沖擊,因為地處荔灣區,幾輪疫情都波及到了。在阿星看來,“演出市場需要做大事兒的人。但音樂本身是一件蠻虛無的東西,有不大這樣一個空間可以去實現自己想做的事情,我已經很幸運?!?/p>

近期廣州涌現出幾家中型Livehouse,本是對本地演出市場的振奮,但因為疫情影響,不得不暫停營業。阿星曾經在廣州標桿性Livehouse之一的Tu凸空間做過駐場調音師,在他看來,如果想要賺錢,做場地必須足夠大,小場地只是租金稍微便宜,但是運營成本、人力成本和硬件設施都不會少,小型Livehouse就算正常運營,也是勉強維持,不可能賺到很多錢。

小場地只是租金稍微便宜,但是運營成本、人力成本和硬件設施都不會少

為什么做不大空間,阿星本身就是資深錄音師,是沼澤樂隊和秘密后院樂隊的御用現場調音師,做錄音棚和Livehouse本就是個人志向,此外他還會去音樂節調音,以及幫一些樂隊錄制專輯,靠這些工作掙到的錢補貼Livehouse運營,阿星說:“因為我本來就和樂隊打交道,也是我最熟悉的,是我樂于沉浸其中的工作,此外相對于已經成熟的樂隊,我更喜歡看一些萌芽期和上升期的新生代樂隊”。

阿星也為大型音樂節調音,跟著沼澤樂隊也去了南美,去了歐洲演出,各種大牌、成熟的樂隊見太多了,他堅持認為還是初生代、新生代樂隊更有沖勁兒,現場也更有活力。阿星說自己作為調音師不挑風格,無論是沼澤還是秘密后院,或者小雨這樣的金屬樂隊,都能合作無間;做Livehouse當然也要各種類型都接觸,對自己來說都沒有問題。

選擇做小場地,阿星覺得“蠻有趣的”。

對于廣州Livehouse場地的不斷增多,阿星從另一個角度分析說,之前很多做演唱會的公司,因為疫情影響都無法開大型體育場館,所以資本開始轉向Livehouse,當然也有為音樂理想而做,從某種程度上說Livehouse的選擇更多對樂迷也是好事,但自己不會盲目求大,“不大空間這個場地是我自己可以主導的,要做大場地,肯定要找合作方、投資方,我的興趣不大”。

“不大”是個復合型空間。

大學學社會學的阿星,一頭扎進了音樂行業,半路出家也已經精通各種調音和錄音技術,他說這么多年來自己就是做了這些事情,自己本來也沒有很明確的規劃,很多時候就是憑著興趣去做,錢能賺到就去賺,賺不到能維持生活也可以。選擇做小場地,阿星說也蠻有趣的,一些新樂隊第一年來演可能還沒有什么觀眾,第二年可能就爆了,第三年可能就去到更大的場地,這才是樂隊文化的一個正常的軌跡,也是小型Livehouse存在的意義。

不大空間近期部分演出,具體時間都需視防疫需求而定。

疫情的影響是都必須去承受的,阿星說:“肯定是不好做的,能做就繼續做,做不下去就不做了,反正自己擅長的也正是這一塊兒。演出市場需要做大事兒的人,音樂人和藝術家要生存肯定還是要依靠市場,需要專業的人去開拓,把市場做起來肯定是好事。但音樂本身是一件蠻虛無的東西,有不大這樣一個空間可以去實現自己想做的事情,我已經很幸運?!?/p>

網絡編輯:秦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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