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克老師側記

雪克先生近影。 （陸蓓容供圖/圖）

在網上看到浙江大學古籍研究所發布雪克老師《湖山感舊錄》出版的消息，趕緊請人代購幾冊，亦是方便轉贈友朋分享好物之意也。晨至辦公室見書，揭開塑封一氣讀完。雪老師生于1927年，已過九十高齡，而近年他頗有追憶師輩之作。思到自身，霍然驚覺也到了快退休的年紀。識得雪師也已四十年，是到收拾記憶落成文字的時候了，不及時寫會后悔的。所以本文不講章法，唯以細小不捐為務吧。

雪克先生，原名陸道先，山東濟南人。但是這個名字在杭州大學中文系門口傳達室的小黑板上出現時，有不少學生是將其認定為小說家的，蓋1949年以來的17年間，有一部長篇小說《戰斗的青春》流傳頗廣，作者即署名“雪克”。那部小說當時我也讀過。時到今日，大學同學仍有以為此雪克即彼雪克的。不過說實話，不知為什么，我從一開始就覺得兩者并非一人。這也算是一種直覺罷。

雪克老師從未給我們這一屆授課。我們結緣，是因為大學畢業，每人必須寫一篇學士畢業論文，須有老師指導。我和另一同學俞兄分到了雪克老師名下。當時社會，文風極盛，其中又以文學創作為最，多數同學除認真讀書外，也拼命寫作。我受此種風氣熏染，未能免俗。但努力一兩年，未收任何實效，于是改寫文學評論和研究文章。記得是大三時，試作《曹雪芹的幸福觀》。論題不作《紅樓夢》而代之以曹雪芹，是深受蔡義江老師的影響，他的《紅樓夢詩詞曲賦評注》，是力主《紅樓夢》前八十回遠勝后四十回的。此文當時寫來，自覺文采斐然，聯想豐富，蠻有今日所謂的“文藝腔”。同學中偶見者說應該請老師指點，我順理成章地去請教了蔡義江老師。我向來對拜見師長之事怯場，至今亦未能全改，但蔡老師卻非常熱忱，事后應該提了書面意見，好像還勉勵可以去《紅樓夢學刊》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