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皆模糊，就連為什么高潮也是模糊的丨姜建強讀《第一人稱單數》

村上春樹和他的新著《第一人稱單數》（燁伊譯，花城出版社 2021年11月 ）。 （cfp/圖）

那是在1979年，村上春樹發表處女作《且聽風吟》。40年后，村上再度出版短篇集《第一人稱單數》。40年前，他在《且聽風吟》中寫道：“14歲，這是她21年人生中最美的一瞬間。接著，美就突然消失了——我只能這樣認為。那種事究竟是由于什么、為了什么而發生，我不得而知，別人也全然不知道?！?0年后，他在短篇集《在石枕上》寫道：“而我也不知道，一直將這些回憶留在心里，并反復從抽屜中拿出那變色的短歌集閱讀，究竟有多少意義和價值。老實說，我是真的不知道?！?/p>

40年了。中年的村上和老年的村上，反復嘮叨且非常連貫的話語就是“不知道”“不記得”“不清楚”。生不知道，死不知道。唯有風。但上午的和煦之風，到了傍晚為何狂風大作？不知道。她寫短歌，是為了證明自己的存在，但為什么又要將自己的頭顱放在冰冷的石枕上？不清楚。雖然清早的陽光，直爽得還沒有來得及混入雜質，但渾然不知顯然與晨光無關。

新出版的短篇集收錄了村上8個短篇。私見以為，最耐讀的是首篇《在石枕上》。文字不多，情節簡單。說是小說，其實更像隨筆。只是在村上的眼里，小說與隨筆都是一個人的無聊與無奈，玩味的都是一些顯而易見的虛空?！对谑砩稀防?，19歲的“我”與25歲的她。知情嗎？一點也不知情。雙方連名字都不知道。只是曾在同一個地方打過工。只是偶然的一天偶然的她，突然心血來潮不想回去了。于是在“我”的小公寓里過夜。兩人擁抱取暖之時，她征求“我”的意見，